之前楚淮退学就有人把责任推给黎羽霏,这刚多久,又把现男友惹生气了,再一再二,不得不怀疑她的人品是不是有些问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昨天在走廊发生的一幕,包括严翊轩的态度,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如实叙述都够惨得了,要是再被人添油加醋,黎羽霏“品行不端”的帽子很难摘掉了。
蔡佳慧想替好友解释,黎羽霏没让,她不想牵连无辜,而且别人的评价如何虽然做不到完全不介意,但也不至于把他逼抑郁了。可佳慧不一样,她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万一被这些人“无差别”误伤到,肯定情绪崩溃。
无奈之下,蔡佳慧只能匿名留言,以旁观者的语气帮她澄清。
然而,正是群情激愤的势头上,她看似中肯的话很容易湮没在诸多不好评论的浪潮中。
第三天,严翊轩还是没有出现,明天就是周末,黎羽霏决定放学之后直接去宿舍见他,却听说,夏之遥已经抢占一步,不仅劝动了严翊轩去医务室,还亲自喂他喝粥。
听了这些话,蔡佳慧气得不轻,只骂那妹子是趁虚而入的心机婊,在她看来,羽霏和Wing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现在喜欢的是严班长,夏之遥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角,羽霏得多伤心啊!
严班长也真是的,生气归生气,还喝上粥了,亏自己昨天还支持羽霏向他解释呢!
黎羽霏劝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管是谁,能平复他的心情就行。”至于我,也许本来就没他说的那么重要吧?
而答案,与她而言,同样无关紧要。
放学之后,黎羽霏没有回家,而是找了间酒吧。
挺久没来这种地方了,最近一次是接受严翊轩的表白之前,他语重心长的劝说,让黎羽霏做出了让步。
人声鼎沸,音乐声震耳欲聋,此刻的她需要这般嘈杂去抵消裴泽带来的冲击。
点了几瓶啤酒,黎羽霏一口接一口喝着,期间不乏来搭讪的人,都被她无情护忽视。
一个小时后,司徒漾打来电话,说自己正在黎家和叔叔阿姨包饺子,问她怎么还没回来?
黎羽霏喝得微醺,说话也有点不利索,“奥,我在酒吧啊,不信你听听。”
说着,还有点炫耀似的,高举手机,隔空给司徒漾放“噪音”。
司徒漾一听就皱了眉,“哪间酒吧?喂?”
他“喂”了好几声,黎羽霏才重新接电话,“好听吗?”
“我问你在哪间酒吧!”司徒漾有些急了,语气不善地说。
黎羽霏报出个名字,“你要来陪我呀?”
司徒漾言简意赅:“等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正常来说,从黎羽霏家到这里需要四十分钟,现在又是晚高峰,司徒漾却在半小时内赶到酒吧。
一进来,他就四处搜寻黎羽霏的身影,吧台前根本没有。
结果在舞池里看到了她。
黎羽霏小时候学过舞蹈,舞姿自然很好看,她穿着低腰牛仔裤,上衣也是短款的,动作幅度稍大秒一点,细腰就露了出来,绝对惹火。
这不,已经有异性试探凑过去了。
司徒漾骂了一句,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抓住即将搂上黎羽霏腰的那只手,然后甩开。
“你谁啊!”红头发的男子不满意好事被破坏,张牙舞爪得像头狮子。
司徒漾完全无视对方,扶住黎羽霏的腰,“让叔叔看到你这幅德行,不生气才怪!”
黎羽霏还是不老实,挣扎要跳舞,被司徒漾禁锢在怀里。
“哎,我问你话呢!”
红发男子不肯罢休,叫嚣地指着司徒漾,司徒漾一把打开的手,声音比雪更冷,眼睛透出一抹肃杀之气,“我的人你也敢碰!”
红发男子很不服气,挺好的一次机会就被这么破坏了,“跟我这儿装x是吧?来,说说你到底是谁,好让我见识见识!”
没等司徒漾开口,酒吧经理走了过来,额头直冒冷汗,见面就是一波大讨好:“哎呀呀,司徒总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出去迎接您啊!”
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热舞着。
开酒吧的见识不少,经理一眼就猜出是什么情况,于是对司徒漾赔笑道:“这位是我们的客人,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计较了,”然后看了眼依偎在他怀里的妹子,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不然肯定特别留意,都怪我照顾不周。”
经营酒吧这类场所多少都有些背景,经理对此人这么恭敬,红发男子自知肯定是招惹不起,说了句“乳臭未干的丫头,玩不起就别来这种地方”,给自己一个台阶后,灰溜溜走掉了。
经理想招待司徒漾,热情挽留,被他婉拒了,“谢谢,今天有重要的事,改天有空我再过来,先告辞了。”
然后低头在黎羽霏耳边柔声说:“走,我们回家。”
可不,最重要的事在他怀里呢!
也不知道黎羽霏是什么时候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似的半挂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吐司徒漾的脖颈,“唔,我走不动了,不然你抱我吧?”
几分钟以前还大跳热舞,现在说走不动,摆明了欺负人吗?
司徒漾眸光幽深,真他妈撩人,也真考验他的忍耐力。
有人还偏偏喜欢被欺负,对此甘之若饴,司徒漾二话不说,打横将黎羽霏抱了起来。
打趣归打趣,但心里一直觉得她瘦,想不到这么轻盈,好像羽毛一样。
不行,以后得把她喂胖一点,肉肉的抱着舒服,胖胖的更可爱!欺负起来也很好玩!
嗷!这司徒总裁满脑子在什么啊!要是被黎羽霏知道他的念头,估计直接朝那张帅脸招呼过去。
一旁的经理更是看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哪还有平时的不苟言笑?
认识司徒总这么久,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呢!合着是早已心有所属啊!看他刚才那温柔耐心的劲儿,弄得他一个大老爷们都狂磕cp。
走出酒吧,把黎羽霏抱到车里,又给她系好安全带,准备离开前,黎羽霏动了一下,嘴唇不偏不倚碰到了司徒漾的脖子。
他顿时如同过电一般,怔怔盯着她。
黎羽霏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粉唇微张,散发着红色的光泽。
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啤酒的味道回荡在车里。
司徒漾稳了稳心神,这才离开。
上了车,发动汽车。
引擎响起的时候,黎羽霏睁开了眼睛,她一只手抵在额头,半醉半清醒地说:“其实,人家还想让你陪我再喝一会儿。”
修长的手指打着方向盘,司徒漾说:“家里有的是酒,我可以陪你喝个够,干嘛非到这种地方来?还是一个人。”
酒后的黎羽霏比平时可爱一点,笑嘻嘻地看他,“氛围不一样嘛!”
“不一样在哪里?在家不能劲歌热舞,也没人欣赏?”一想起在酒吧看到的场景司徒漾就后怕,如果他今天没打那通电话,或者他不是一路狂飙往这里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
黎羽霏没出声,司徒漾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专注盯着自己,“抱歉,我话说重了。”
可是人家压根就没听,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阿漾,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呀?嘻嘻。”
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叫他,却是前所未有地勾人,某人的心痒痒的,好像有羽毛落在了上边。
方向盘上的指尖抖了下,司徒漾忍住没让嘴角上扬,“没有。”手下员工没有敢夸他的,那些“垂涎他美色”的异性又都故作矜持,不会这么直白。
所以,她黎羽霏是第一个。
“那些人好没有眼光喔!”
“是吗?”他的语气耐心极了,“可你以前也没说过,难道也一样没眼光?”
“不可能!我一定说过,只不过你没听到罢了,”黎羽霏斩钉截铁地说,指指自己的胸口,“在心里说过哒。”
这丫头!喝多了真实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小霏,”司徒漾的声音都带笑,“以后,我经常陪你喝酒好不好啊?”
“嗯?为什么啊?”
“因为你现在这样很可爱……”余光瞥了眼疑惑的她,眼神岩浆般炙热。
可爱到,让我想要欺负你,立刻,马上!
司徒漾把车直接开到了自己家,寸土寸金地段的高档别墅区。
一路上黎羽霏都迷迷糊糊的,到了地方才发现不对,幸亏是他,要是换个人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送我回家?”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点。
司徒漾让她照照镜子,“你非要回去,我可以送你,不过叔叔阿姨发火,我可不劝。”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的和什么似的,黎羽霏底气不足地说:“算了,别来回折腾了,我有点晕车。”
呵呵,不敢回去就直说好嘛,小样儿!
黎羽霏随他进到别墅,一楼是很简约的装修风格,她感慨,装修对不起均价一平米数十万的房价。
她想起那次生病发烧,住的也是司徒漾家,三室一厅的那个,便自言自语道:“狡兔三窟,你到底有多少个窝,不对,住处啊?”
司徒漾给她倒了杯水,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还就久,这里大多数时候是空着的,弄得再好看也没人欣赏。不过如果有个女主人,情况会大不一样,一名会比现在更温馨。”
说话的时候,他始终看着黎羽霏的脸,眼神暧昧不明。
黎羽霏以为自己喝多看错了,但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掩饰性地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才说道:“少来,就凭你,还能让它少了女主人?说,你带回来多少个女孩子了?”
“没有。”
“没有?一个都没有?”她的脸色绯红,眼睛瞪得好大,仿佛听到的天方夜谭。
“对。”
下一秒,黎羽霏想明白了,“奥,我知道了,你有那个谁,”她卡了一下才说出那个名字,“叫陆苒的嘛,她那么漂亮,自然不需要有别人了。”
虽然司徒漾只说了陆苒和他父亲的亲戚关系,可是那天在商场偶遇,显然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啊,要知道恋人之间有股气场,无需刻意表现,旁人也很轻易能够发现端倪。
可惜,她在这方面眼神不太好,磕CP都能弄错。
司徒漾摇头,“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
凝望着黎羽霏,后面的话他迟迟没有说出口,突然话锋一转,“不如你搬来我家怎么样?”
“哈?”
“这里离清辉不算远,你每天都可以回来住,条件怎么也比学校强啊,而且饮食也比食堂好,我看你好像又瘦了,叔叔阿姨看到又该心疼了。”他好像很替某人着想的样子,其实目的根本不单纯,稳稳的心机boy。
黎羽霏撇撇嘴,“算了吧,住这么贵的房子我怕睡不着觉。再说了,有你督促我还能胖?也不知道上次谁说人家胖。”还有平,心里的小本本可都记着呢!
她可是超级恩怨分明的人,谁对自己好,谁伤害过自己,其实再清楚不过,只是有时候懒得计较罢了。
她听过一句话,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吗?
对此,黎羽霏的反驳是,不能咬回去,可以炖了,虽然她不吃狗肉吧!
但有些人,你是真拿他没办法,做的事不违法,就是恶心人,有种不暴打对方一顿就特憋屈的感觉!可你一动手,十五天封闭式教育在向你挥手啊亲!
慢慢地,黎羽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性格,爱说就说去呗,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行。
不过那是对别人,司徒漾的话,斗个嘴找点乐子,挺好的。
小丫头真记仇,看来以后还真不能惹她,不然晚上睡觉还不把他锁门外啊?
司徒漾暗想。也没再接着劝,不然那点心思很容易会被发现,只说如果她住这里随时可以告诉他。
黎羽霏只是腹诽自己还想多活几年,关于他的提议倒是没多想,在她的认知里,司徒漾是想照顾小妹妹,仅此而已。
后来,他们两个在客厅聊天。
司徒漾就问她为什么今天会去酒吧。
黎羽霏犹豫了下,也许是太需要找人倾诉,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反正她竟然不设防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她有些惆怅地说:“我和严翊轩,就又分手了。”应该是分手了吧,尽管没有正式说出那两个字,可严翊轩离开时的态度,后来的不回复,以及关于夏之遥的传闻,不都说明了这一点嘛?
这样也好,没有告别地结束,多少能体面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