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想了想，把钱团吧成小球趁着刘婶不注意使劲儿丢向院子里，转身迈过孟不芙就快走而过，嘴里还喊道：“该收的还是得收，你们不要就扔了吧，是我没教好孩子，对不住了！”

刘婶愣了不过几秒时间，反应过来赶紧回院子里捡起钱，再出来老太太都走了五米远，愣是看呆了她和孟不芙。

“于老师――”

“算了。”孟不芙和刘婶同时说出口。

孟不芙揉揉太阳穴，她对于奶奶和贺爷爷还算了解，这两口子看起和蔼可亲，其实骨子里带着文人的固执，那要是认定的事情轻易改变不了。

“先就这样吧，改天再说。”

刘婶瞅瞅手里的毛票团子，再看看于老师的背影，不这样还能咋办？这老太太腿脚利索得不输年轻人了，这么会儿功夫走的都走出巷子口了。

不过这城里人可真大方，一百多块钱呢，说给就给，一点儿也不心疼，要不能当老师呢，真讲究！

于奶奶是不心疼，钱她扔的干干脆脆，走的也干干脆脆，因为她不差钱，更因为这钱不是从她兜里掏的。

…

……

林琳拎着挎包面无表情地忽略对门的孙婆子，眼睛都不带斜一下地掏出钥匙、开门、关门。

别以为她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这贼老婆子多嘴，她婆婆怎么可能知道是他们赶走了楼上的租户？

贺一北被“嘭”地关门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门口，见不是他妈便缓了口气，随即嘟囔一句：“轻点，不知道以为砸门呢。”

他不过是无心之言，落在林琳耳朵里却不是，她眼睛一眯：“你说谁砸门呢？”

贺一北随口答道：“什么谁砸门，我是说你轻点儿，吓我一跳。”

林琳挎包往手上一滑，“看不上我是吧？看不上我你当初和我结什么婚呀？不就是一个租客吗？至于你们一家人都拿我发作吗？怎么我就砸门了？挤兑谁呀？你算个什么男人？你爸妈欺负我就算了，你还拿话挤兑我！亏了你妈还是文化人，结果里外不分，向着外人都不向着自己儿媳妇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密集的话语就如同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般，丝毫反应空间都没留给贺一北，以至于他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厨房门口就站着个人。

“过不下去你们俩就滚出去！”压制着怒气的声音如同平地一道雷，直接镇住了林琳，她满腹牢骚瞬间就卡在嗓子眼里。

背后说公婆坏话被抓个正着的林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怎么也没想到本不在家的公公居然在家里。

贺爷爷一双鹰眼犀利地扫过儿子，“贺一北，我真怀疑你脑子里进水了，那是你妈，生你养你没亏待你一分的亲妈！结果你就这么看着她污蔑你妈吗？你吃的饭、读的书、长的知识全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