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瞟了丈夫一眼，没吭气。

她说了三个影响女儿留在浦城的因素，这位可到好，只听见一个。

施凡念念叨叨，主要是围着刘青峰谴责。

沈妍偶尔“嗯”一句，只当是回应。

这两天他们俩一直往交大和商场跑，孟不芙那套房子的家具、电器都是他们给置办的。

今天傍晚师傅来装空调，搞到晚上七点半才结束。

好在他们家离交大也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家里灯亮着，你走时没关灯？”施凡锁上车。

“我记得我关了呀。”沈妍望着自家二楼亮堂堂的窗户。

他们家的房子是自己盖的两层楼，亮着灯的那间房是客房。

所以，就算她忘记关灯，也不可能是客房的灯亮着。

显然，施凡和沈妍此刻都想到这点。

施凡走到大门旁，门没锁，手一伸就开了。

他眼神暗了暗，一言不发地进了门。

沈妍叹了口气，再望望二楼亮着灯的房间，突然想回娘家了。

但……

她又叹了口气，跟着进了门。

“大毛，回来了啊。”银发斑驳的老太太立刻看向门口。

“您怎么来了？”施凡沉着一张脸，目光划过母亲和随着她站起来的弟弟弟妹。

“我想来看看你们。”老太太喏喏道。

“我们有啥好看的，天不早了，我送你们去路口打车吧，早晚还没车了。”施凡沉声道。

“我……”老太太张张嘴，下意识看向小儿子。

感受到母亲目光的施源立刻不乐意，“哥，有你这么和妈说话的吗？她看看你，你倒好，把亲妈往外撵！”

施凡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催促母亲道：“走吧。”

老太太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大儿子：“大毛，你这是不认妈了呀。”

施凡瞬间握紧了拳头，面部表情道：“我没有不认你，我只是说大家少见面。”

“你闭嘴！”施源喊完猛地踹向旁边的凳子，发出巨响。

“施凡，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这是你妈！亲妈！你怎么能对妈说这样的话？你还有人性吗？”

施凡终于看向他，冷声道：“亲妈会扔了我女儿十多年不说吗？”

老太太身体猛地一颤，“我不是故意的，大毛，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沈妍再生一个，你们当初要是同意再生一个，我怎么会把禾禾交给罗老大送回来老家——”

“你闭嘴！”

沈妍“噔噔噔”快步走进来，“禾禾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送走？如果不是你瞒着不说实话，说不定禾禾早就找到了。”

说话间，她泪流满面。

别看她沉浸在找到女儿的喜悦中，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想象女儿丢失的十多年是怎么度过。

“嫂子——”

“你也闭嘴！”沈妍恶狠狠地看向他，“你们都走！不要再出现我眼前！滚啊！”

老太太下意识看向大儿子，施凡脸上毫无波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