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你快带他们走,爹在这儿挡着,快走……”南宫明德眼见情势不对,催促着南宫御风等人快走。
“爹,珠儿逃避了五年,不想在逃避了!”南宫御风轻轻拂开南宫明德的手,心如死灰!!
她转身,噙着笑,看一身孤傲的拓跋睿,“拓跋睿,这里所有的人,都死过一次。如果,你还觉得不够,大不了同归于尽!”她蓦然挑起剑锋,直指拓跋睿的咽喉。
“你,你竟然拿剑指着我?”拓跋睿瞠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御风。她挑剑以对,说明什么?说明此时是两人决裂之时吗?
“八年前,我就该拿剑指着你!”南宫御风唇边绽放一抹璀璨如罂粟的笑,有些纠葛,该清了……
“枉朕对你一心一意,你居然,居然如此对朕!”拓跋睿面色阴鸷,嘴角抽搐。他的心,正如滚油淋烫一般,烧的厉害。胸腔的那股火,四处乱窜,袭经全身脉搏,他有点儿承受不住这股火势的蔓延。
“拓跋睿,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南宫御风轻勾唇间,眸光迷离。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这些年来,一直是他,是他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一次,她想为自己拼一次,那怕灰飞烟灭,她也要脱离他拓跋睿的势力范围,生死无干!!
五年前是南宫御风跟拓跋睿成亲的日子,遥想那时高朋满座,喜气洋洋,祝贺声不绝于耳。南宫御风被拓跋睿孤置于凤仪宫。她被逼在众人面前起誓要与他互敬互爱,同甘共苦,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五年后的今天,却成了南宫珠儿和他分道扬镳的日子。家不在,情亦不在,南宫御风和他拓跋睿从此形同陌路……
五年前的今天,艳阳高照,整个大地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五年后的今天,天空灰暗,烟雨朦胧,亦如南宫御风此时的心情,灰暗无光……
这个世界不会因一个人的痛而停留一秒钟,它永远都是那么的冰冷,按着它的轨迹不紧不慢地跳动着……
琼楼玉宇,人世繁华,不若过眼烟云……何时这将军府变的如此荒凉了?里竟也变得的如此繁华了?她犹记得,五年前嫁给他时,这将军府里繁华若碧,仆奴成群……
如今,短短的五年,已是天翻地覆!故地重游已是面目全非……
脑海中闪入一对相拥的年轻男女,让人眼前一亮。
男子英俊不凡,女子娇小惹人怜爱,两人走在一起,引的路人均侧目相注,也让人不自觉得再次感叹造物主的高明手段。
他们是那么的般配,那么的羡煞旁人。
他们的脸上都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灿烂笑容,男子体贴地护着女孩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那紧紧护在女孩儿盈盈一握的纤细腰枝上的大手,一刻也未松;那嘴角挂着的笑容,如三月春风般醉人心扉;那狭长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身侧的女孩儿,一刻也未曾离开……
看着那对紧拥着从身侧走过的一对恋人,南宫御风仿佛看见五年前,也有一对如此引人瞩目的恋人,让世人感叹不已……
拓跋睿,你不知道你的温柔就像一把利刃,伤痛了小珠儿吗?小珠儿不是未曾对你动过心,只是……你贵为君主,高贵儒雅,桀骜不驯,是那么地高不可攀!!
小珠儿不敢有枉想,并非介于师傅的遗言,而是因为,小珠儿不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及万千宠爱于一身,踩着万千枯骨,万千冤魂……
小珠儿做不到,做不到你这般的潇洒自如。你是君王,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你的尊贵让人模拟,你的狠辣让人心寒……
你是王,王的生命是孤独的,他不能有感情,不能有最爱的女人,也不能为所欲为……
小珠儿,是你最大的弱点儿……
所以,小珠儿不能在你身边,让你遭受任何的伤害!!
拓跋睿,拓跋睿……
人生若只如初见,回头忆忘成千年!!
唐唯‘噌’地抽出佩剑,扳身挡在了最前面。
“唐唯,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带着文轩先离开。”南宫御风从后抓住唐唯的手,睥光坚定。
“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斗!我不会退缩!!”他拍拍南宫御风的手,挑剑对上拓跋睿的面门。
南宫御风的眸色微微诧异,眼前的唐唯……好像不一样了……
“唐唯……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南宫御风的眸中有激动的泪花浮现,她真的希望自己认识的那个唐唯,能回到自己身边。
她怕,在也承受不了他的冰冷和抗拒!!
三年了,她花了三年时间,日日相伴,相随……盼的,不就是他能真正回来吗?
两帮人剑拔弩张,拓跋睿面色阴寒。那双冰色的眸子,始终盯着南宫御风。
长虹灌出,南宫御风手中的剑与唐唯并驾齐驱,大有夫唱妇随之意境!
拓跋睿看的妒火横飞,双眸血红!!
他是天下的霸主,他的女人怎可以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拿剑指着他?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么多年,他盼的想的念的,最在意的,不都只有她一个人吗?
天下间什么样的美色,他没见过?什么样的春景,都不令他缱绻……
“拿下他们,别伤了朕的小珠儿!”拓跋睿邪魅勾唇,羽林军齐刷刷而上,冰寒的剑将南宫御风和唐唯围在中间,那寒冷的光芒,刺痛着两人的眼眸……
一丝声音,都会令人疯狂!!
“噌!”南宫御风和唐唯互看一眼,双剑同出,瞬间,冷冰器相撞,火花四溅。
南宫明德拥着小文轩,快步退进了屋内,透过窗子看院中的争战。
胜负早已有了定论,他还能希冀什么?珠儿跟唐唯两人又怎能抵得过拓跋睿的几千羽林军?他们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唐唯和南宫御风先前凌厉的招式到还能与羽林军打成平手,但时间一长,就渐渐处了下风。
两人武功在绝世,也抵不了车轮式战术。
院中哀嚎一片,散落的四脚,还有那唐红的血,妖娆如世上最美的罂粟,正凄凉地绽放着。
院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羽林军倒伤一片,却又视死如归!!
拓跋睿的命令,意在活捉,羽林军也不敢大开杀戒。两方人马到也持平,互不相上下。
可唐唯和南宫御风的体力却渐渐到了极限,拓跋睿看着渐渐笑开了……
“谁敢伤我儿子?”蓦然,一声大喝幽幽传来,顿时,一声啸叫刺破人的耳膜。
众人眼前黑影一闪,何诺兮手指黄金软鞭子,啪啪几声,抽碎几具尸体,顿时化解了唐唯和南宫御风处于下风的尴尬。
何诺兮冷眸中隐晦难辨,勾起一丝冷笑,手腕翻转,瞬间,手中多了一柄骨扇。骨扇五处骨节突然伸长出三寸的剑锋,杀气凛冽,飞身而起,直至朝眼前的羽林军统领攻去,羽林军统领将寒光四射的软剑横在胸口,飞身迎了过去。
凉亭内,当拓跋睿看见唐唯与南宫御风拥在一起时,顿时微微眯起了眼,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一丝幽光,看向一旁的贴身侍卫,“去把太子带来。”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轮椅的声音,拓跋睿微微侧目便看到了被人推过来的温秋水,他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轮椅,“母后,你怎么过来了?”
侍女站在一旁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太后一睡醒便要找你,不吃饭也不喝药谁也拦不住。”
拓跋睿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柔,“今日儿臣一直在忙,这才耽误了时间,先前说说忙完便去看母后,母后可是怪轩儿一早没去看你?”
温秋水眼上绑着一个深蓝色的刺绣缎带,侧耳细听,耳朵动了动,“什么人在打斗?”
“母后莫要操心这些杂事,新装腿脚可还好用?”拓跋睿见温秋水不语,又笑道,“这双腿可是上百名工匠,花了三年才制成的,过段时间母后熟练了,便可以四处走走了。”
温秋水微微侧过脸,“你肯让我出门了?”
拓跋睿哄道,“母后说什么傻话,若是儿臣不许你出门,今日你又怎能出了皇宫来到将军府?你那天回来和儿臣说了那么多,儿臣也想通了,日日让你在皇宫呆着,不见得是对你好,待到天下一统之事了结以后,儿臣便带母后四处走走看看,只要有儿臣在一日,便不会让母后感到孤单。”
温秋水微微一笑,“娘亲可不敢劳烦皇上。”
拓跋睿脸色微微一暗,道:“儿臣知道母后还在怪儿臣,当年父皇临终时,儿臣曾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没曾想居然让你……罢了,反正奉嘉那贼婆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已经这些年了,母后不要想不开了,等过些日子,儿臣定然会给你找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
荣代荷听到“奉嘉”两个字时,骤然收紧了钢铁的手指,一时竟忘记了呼吸,许久,她轻出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侧耳倾听远处的打斗声。
拓跋睿看不出温秋水的脸色,但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此时已有人将一个六七刚的小男孩儿带了过来,拓跋睿朝走来的暗卫使了一个眼神,暗卫脚步一顿,便要换方向,只见一声沉闷的腹语自温秋水处传来。
“什么事,我不能知道?”温秋水耳朵轻动,蒙着缎带的脸面向拓跋睿与暗卫的方向。
拓跋睿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什么不能让母后知道的,我只是想问问肖落,这将军府阵法而已。”
温秋水道:“来的路上小紫说,娘那个不孝徒儿南宫珠儿,夜闯了将军府;而你,早在五年前就在将军府设下了困珠阵,听这名字,娘就猜到,这阵法是为了那南宫珠儿,对吗?”
拓跋睿暗暗瞪了推温秋水来的侍女一眼,看向肖落正色道:“肖落,招开阵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