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开眼前人脸前的散发,终于露出他心心念念的阿盟的面容。
阿盟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里露出浓浓的不解,接着是带着恐惧地后退。
贺兰兰抚上阿盟的脸,几乎泣不成声:“阿盟,我是阿姐,阿姐来了。”
但眼前的人似乎完全不认识她,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眼神闪躲,一个劲往角落里瑟缩。
“我的人找到他时就是这样,据说是头摔到了石头上。”左丘黎冷冷看着眼前的两人,在贺兰兰身后适时道。
贺兰兰不死心,又对着眼前的人叫:“阿盟,我是阿姐,你忘了吗?你以前最喜欢在睡前听阿姐讲故事了,每晚都要缠着我讲故事,阿盟……”
阿盟的动作停住。贺兰兰以为他听懂了,可是下一秒,阿盟就把她的手用力拍开,人往后缩的更紧。
贺兰兰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擦泪时余光一瞥,看到了一旁地上放着的碗筷。
一碗残羹剩饭。
贺兰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转向左丘黎质问:“他是先皇的独子,你受位于先皇,就是这么对阿盟的吗?”
左丘黎没有感情地说:“他如今神志痴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他就是先皇独子?”
贺兰兰看着左丘黎那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如果唯一能看到的一丝情感,那就是恨。
她知道左丘黎恨什么,可是父皇母后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她和阿盟。
贺兰兰两步走到左丘黎正前方,直挺挺地跪下,“求陛下,给阿盟干净的饭食和衣物,找医师给他医治。”
左丘黎早就等着贺兰兰这一步反应,此刻居高临下地问她:“朕凭什么答应你?”
贺兰兰紧紧咬住嘴唇,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她嘴里弥散开。
“奴婢,以后愿意服侍陛下,听凭陛下差遣,求陛下,让人照顾阿盟,给他请医师。”
短短两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贺兰兰全身的力气。
身后的铁链又叮咚作响,贺兰兰却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
“好,朕允了。”
贺兰兰重重向地上磕了一个头,为了弟弟,为了阿盟,她不能一死了之。
她要活着,哪怕是在左丘黎手下屈辱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