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殿下说,不管公主您是谁的女儿,他只记得是您从小带他在宫里玩耍,在父母面前替他担罚,这么多年对他处处爱护,不管公主您以后如何选择,殿下心里您都是她唯一的姐姐。”
欢萍还没说完,贺兰兰已经泪眼涟涟。
她是从小看着阿盟长大的,她太了解阿盟了。
阿盟这一番话的确是出自真心,可这话的意味远不止字面意思。他是害怕,怕她这个已经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以后不会再帮他了。
贺兰兰抹掉眼泪,想起方才左丘黎让他三日后去益国公府道喜的事情,心中一狠,下了决定。
若是一拖再拖,恐怕阿盟的精神会受不住,如今借着她有孕的机会,左丘黎又派她去益国公府,也许正可以破釜沉舟一试。
“欢萍,三日后你陪我一起去益国公府,我写好一封密信,那日你带在身上……”
三日后,何寿一早便来到荣华宫门口等候。
贺兰兰昨夜一夜辗转,几乎未眠,今早起来眼下是一片乌青。
只要一闭上眼,她脑中就会莫名出现益安哥哥和孙姑娘拜堂成亲的画面,她看到他们红男绿女,一叩三拜。
虽然理智在极力的说服自己,可是每每闭上眼睛的时候,情绪总是如潮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贺兰兰很清楚,她爱益安,可是在这件事上她不能反驳反抗,甚至还要笑着把左丘黎准备好的贺礼送到益安手上。
这么做是为了她能进一步打消左丘黎的疑心,是为了益安的安危,也是为了阿盟的生死。
“公主,这眼下的乌青,脂粉怕是遮不住了……”
欢萍一阵忙碌努力后还是没能成功,显得有些沮丧。
公主和益安公子见面,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看见公主眼下的乌青,益安公子那见微知着的心思便能知道公主的苦恼,两人一定会一起伤心。
贺兰兰从欢萍的手中接过脂粉,自己又沾了一些铅粉在眼下铺开,厚重的白色铅粉下依旧透出丝丝乌青。
贺兰兰轻叹一口气,将脂粉放下。
越想掩盖,越盖不掉,世事总是如此不尽人意。
“就这样吧,走吧。”
贺兰兰走出寝殿,何寿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到荣华宫门口,意外看到荣妃正笑意盈盈地等在那里。
“贵妃娘娘,”荣妃笑盈盈地给贺兰兰问好,“听闻娘娘要去益国公府,代皇上恭贺益安大人定亲之喜,妾身也想跟着沾沾喜气,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娘娘肯帮忙,一同带去。”
贺兰兰抬眼,荣妃身后的宫人抬着两个箱子。
松红将箱子一一打开给贺兰兰查看,都是些珠宝吉祥物之类。
见荣妃幸灾乐祸的表情,欢萍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贺兰兰按住欢萍,转头问何寿:“何公公,如何?”
何寿一下接了个皮球,愣了一瞬后斟酌道:“原则上,并无不妥。”
“那就带上吧。”
贺兰兰话毕,径直从荣妃身边走过,一个眼神也不曾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