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寿拉住欢萍停在门口,贺兰兰忍着身上的不适,独自一人走进屋中。
“臣妾已经将贺礼送到益国公府,也向府中众人传达了陛下的厚爱之意,现在向陛下复命。”
左丘黎站起,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去将贺兰兰扶起。
期间观察贺兰兰的脸色气色,似乎的确有几分苍白。
“贵妃起来,跟着你去的人回来禀报你在益府动了胎气,朕很是担心,亲自过来盯着他们熬了药,来趁热喝。”
听到左丘黎口中额外加重了“益府”二字,贺兰兰小心观察他的神色,但却看不出喜怒。
左丘黎将贺兰兰按到椅子上,舀起一勺药送到她嘴边。
贺兰兰张嘴,就着左丘黎的手喝下,觉得今天的药格外苦。
左丘黎将药送入贺兰兰喉中,望着贺兰兰忽闪的眼睫毛,忽而开口。
“贵妃今日动了胎气,真的是因为人多嘈杂吗?”
贺兰兰身子一僵,送到嘴边的药一下没有接住,顺着嘴角流下了一滴。
左丘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印去药渍,又顺势在贺兰兰脖颈间流连一番,收回手时,手上都沾了她身上的淡香。
“还是因为伤心难过,动了胎气?”
左丘黎的语气平和,可说出口的每一字都格外犀利,令贺兰兰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
腹部的不适感再次传来,一口苦药又似乎引出了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哇”的一声,贺兰兰猛得转过身去,干呕不止。
左丘黎愣了一瞬,想起这是怀孕的反应,下意识想去帮贺兰兰拍拍后背,但手伸出去一半却悬在了半空。
迟疑一瞬后手又收回,左丘黎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借着转身避开左丘黎目光的机会,贺兰兰快速思考。
信是欢萍亲自去送的,当时益安身边的慎行也出去接信了,应当是不会出错的,何寿也刚到,还没来得及向左丘黎汇报,这应当是在故意试探她。
贺兰兰镇定下来,“臣妾是头次有孕,有时候腹中略有感觉会格外紧张,御医说太紧张会影响胎儿,劝臣妾要放宽心。”
左丘黎不置可否,又舀起一勺药送到贺兰兰嘴边。
“若真是如此,那便最好,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贺兰兰定住心神,配合着左丘黎喝完了一整碗的药,紧张的也顾不得不舒服,只觉得舌头都已经被苦得木了。
“今日你做的很好,将朕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示出来了,朕要赏你,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贺兰兰迟疑一瞬,开口道:“臣妾想去紫光殿。”
左丘黎放下碗,似乎是在思量,一时沉默不语。
贺兰兰观察着左丘黎的反应,她已经去过益国公府,按照左丘黎的意思断了和益安的念头,如今她若是绝口不提阿盟,只怕态度一下转变太快,反而会引得左丘黎怀疑。
何寿在门口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他这么多年跟在左丘黎身边,如今看他觉得愈发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