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码头,南巡随行的不仅有贺兰兰和夏思卉两位后宫嫔妃,更有朝中大臣众多。从陆路转向水路,需要装船搬运的行李无数。
贺兰兰早早登了船,伏在房间的窗边,看着码头上的宫人们忙忙碌碌。
南巡的是整整一支船队,而她现在所在的,正是整个船队中心的主船,是左丘黎所在的船。
左丘黎的寝室依旧在主船正中,是最宽敞豪华的地方,而她和如妃的房间则被分别安置在船后两侧的小间。
贺兰兰在高高的御船之上向下俯瞰,只觉得岸上来回忙碌的宫人们都如同微小的蝼蚁。
因为距离和高度的缘故,她看不清他们每个人的模样面容,只看到一群穿着一样衣衫的人,来来回回地走着,就像平时看到地上来来回回的蚂蚁一般。
贺兰兰突然感怀,是否世人本就都像蝼蚁一般,挣扎求生,每个人都一样。
她呆呆地望着人群,突然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纵然隔着千万远的距离,纵然看不清面容,可她依旧还是能够一眼认出,那就是她的益安哥哥。
益安站在一处高台上,指挥着地面上的众人,他挥手、指路,一举一动都是从容不迫,自带风度。
欢萍走到贺兰兰身边,为她轻轻披上披风,“船上风大,公主小心着凉了。”
见贺兰兰痴痴的目光,欢萍顺着望过去,虽然看不太清,但也大概能明白。
“这次的南巡之事,皇上特意命令益安公子同礼部一起安排,更是强调……公主您一路的衣食住行用度,都由益大人特别负责。”
这些都是左丘黎惯用的把戏,哪怕到现在,他依旧想看着益安为她痛苦。
贺兰兰突然明白过来,若不是左丘黎明白她是益安的软肋,益安哥哥何至于被他折磨如此之久。
可若不是益安哥哥将对她的偏心和在乎太过明显,左丘黎也不会明白她是益安的软肋。
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益安哥哥。
欢萍在贺兰兰身边,小心翼翼地小声说:“这次,皇上还特别让孙姑娘跟在益安公子身边,一同跟着南巡的队伍……”
贺兰兰一惊,左丘黎这是想钉死益家和孙家两家的婚事,足见他的决心。
孙姑娘这次跟着益安哥哥出来了,益安哥哥若是还要继续推脱这门婚事,只会同时得罪左丘黎和孙家两边,怎么算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见贺兰兰瞬间转为忧心,欢萍轻打了自己几下给她看,“都怪我多嘴,公主别再想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都是按计划顺利出来了,公主且宽心在船上赏几日风景,过几日益安公子定会来找公主的。”
欢萍一番话,贺兰兰瞬间宽心。
是了,这次出来就是要逃的,她和益安都不会再回去了,那些人事纠纷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着两日下来,贺兰兰在自己房间内品茶赏景。一路的秀美风光令她心情开阔不少,加之想着自己马上就能离开左丘黎,心情更是美妙,人也变得气色红润起来。
午后,贺兰兰正坐在窗边欣赏水面上两只水鸟戏水嬉戏的美景图,左丘黎突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