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在自言自语中困意上涌,左丘黎握着贺兰兰的手,头栽进她的怀中,倒在床边睡了过去。
孙凝雁回到侧船房间内,一开门便迎上益安紧张又期待的目光。
这样将人放在心尖上的模样,不论是谁看了都会动容三分。
一时间,孙凝雁心中又是羡慕,又是自责。羡慕那位宁国公主可以拥有益安全部的关心和担心,一方面见他充满期待的模样,又有些自责自己没能打听出事情原委,要让他失落一场了。
“如何?”益安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孙凝雁微微摇头,“欢萍姑娘不相信我,只说娘娘偶感风寒,也许明早就好了,可以明早去拜见,想来是要公子明早亲自过去。”
益安眼中的期待落下,只剩下更多的紧张。
孙凝雁见他这番模样,十分难过,“抱歉,是我没做好。”
益安恍惚间回过神,抬头正对上蓉儿略带愤怒的目光。
“不不不,孙姑娘言重了,是益安考虑不周,还连累姑娘晚上奔波忙碌一趟,是我不好。”
听到“孙姑娘”三字,孙凝雁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益安。
益安见她眼中难过神情,犹豫一瞬后有些生涩地吐出,“雁儿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再去一趟便是。”
听到益安的称呼,孙凝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身后蓉儿的愤怒也消失不见,只剩看着小姐的欣慰。
益安有些尴尬,转身走到自己铺在地板上的床铺前,背对着孙凝雁低声道:“早些休息吧。”
孙凝雁和蓉儿对视一眼,蓉儿离开屋内,孙凝雁重新回到床上安置好。
在她转向床边的时候,益安就又调换了方向,一直用后背对着她。
两人重新躺下,又过了许久,安静中传来益安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这一声重重叹在孙凝雁心上,她犹豫一瞬后,对着益安的背影轻声开口。
“方才我去之时,御医本来和欢萍姑娘在一起,我几番解释,最终欢萍姑娘也只肯让明天早上再去,不愿向我透露分毫,想来是御医已经有了诊断,明天早上之前不会有问题,最迟需要明天上午做些决断,益公子也别过于担忧了。”
益安屏气凝神,静静听完孙凝雁的一段话。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有一双慧眼和玲珑心,在不知前因的情况下,仅仅凭借今晚的一点情形和几句话便能猜出其中大概关系,这洞察人心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她既然这么聪明,既然能猜到一切,为什么还愿意帮他?
益安只觉得心中反而某处又有一块石头压了上来,令他觉得又多了一份沉重。
“我帮益公子,是出于倾慕,可我也知道公子的心思,因此绝不会强求,公子大可放心,我不是趁人之危之人,更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心之所向,想肆意而为一次罢了。”
孙凝雁的声音不大,可胸怀坦坦荡荡一览无余。
益安十分感激地说了一声,“多谢。”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谢字此时并没有多少分量。他在孙凝雁这里欠的情,以后只能让孙家想办法,多在其他地方弥补给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