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安顺着胡御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页的开始便描述患者的症状,和那日益安在扬州街上看到兰兰发作的模样几乎一样。
胡御医兴奋地用手向下指,“这是胡氏先祖留下的记载,每一个毒药方子和病症后面都会跟上一个解药方子,公子您看……”
顺着胡御医的手指向下,果真有一个记载着详细药物和用量的方子。
“当归一钱,望月砂两钱……白芷一钱,黄……”
胡御医的声音突然卡住,借着昏暗的灯光,益安仔细看过去,竟是在书末页的最后,那一角残破丢失了,最后的这一味药材名称和用量竟都不全。
两人本已经快飞上云间的情绪瞬间被浇了当头一盆冷水,还差一味药材,黄字开头的中药材少说几十种,再加上用量也不确定,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确定方子。
两人对着这页破角的旧书沉默良久,益安只觉得近在咫尺的希望又被突然掐灭,这感觉比从未有过希望更令人痛苦。
“老身可以尝试复原这个方子……但需要大量的实验,而且……”
益安眼中重新又燃起些光芒,“胡御医但讲无妨。”
胡御医顿了顿,轻叹口气,“结合整个方子分析,最后一位的药材和用量大概有十数种可能,虽然此处残破,可上面记载的毒药方却是全的,老身可以先制出公主服用的这味药,找一个试药人服下,然后再将尝试配置的解药喂给试药人,如此反复实验,总能试出最后的解药。”
益安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
胡御医面露难色,“只是这试药人难找,而且一旦试药人吃下错误方子配出的解药,会不会有什么毒害作用,老身也不敢保证。”
“御医院和老身府上本来都是有专门试药的人的,可是这次南巡没有带来,而且这事,也不能被别人察觉了去……”
胡御医越说越慢,益安便已经明白了,这个试药人,胡御医搞不定,需要他来找。
“我明白你的意思胡御医,便让我来给兰兰试药吧。”
胡御医眼中一震,虽然每个字都听清了,但他仍有些不敢相信。
“益公子……”
门突然又被打开,慎行闯进来,扑到益安脚下跪下。
“公子,你要三思呀,您是益国公府的独子,尚未有后,往后整个益国公府都还要靠您撑着,以身试毒这种事您不能做!让慎行来吧,慎行也愿意给兰公主试毒!”
胡御医眼神有些复杂,他在宫中三十余年,十几年前就开始一直负责给宁国公主诊脉,益安和公主的事情,他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一年前,我便是为了益国公府,眼睁睁看着皇城沦陷没能把兰兰救出来,我对不起兰兰的,应该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