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
如果可以,他现在愿意替兰兰承担她身上承受的一切痛苦,愿意把这所有的折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如果能再重新选一次,他当时一定不会让张御医用那副药,他会小心地陪着兰兰,用真心去打动她。
贺兰兰不知道哪里来到力气,突然拽住左丘黎一只胳膊,朝着他的小臂狠狠一口咬下去。
一口下去,衣袖瞬间透出血迹。不是贺兰兰咬破的,而是她正好咬在左丘黎一处还未愈合的刀伤上,伤口再次裂开。
左丘黎看着兰兰,一声不吭,仍由她在自己的伤口上用力撕咬。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受的痛不及兰兰身上心上正承受的万分之一,至少这样,他也算是和兰兰一起承担了痛苦。
“对不起兰兰,”左丘黎用另只手轻轻拍着贺兰兰的后背,就像哄睡小孩子一般,“明天我们就到临海县了,我陪你一起去海边……我从前也没有到过海边,这次同你一起看看海……”
在左丘黎断断续续的声音里,贺兰兰慢慢松了力气,身上也不再颤抖,渐渐陷入睡梦。
左丘黎慢慢的将自己被咬着的手臂收回来,生怕动作微微一重会弄醒贺兰兰,何寿想要上来帮左丘黎处理伤口,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何寿迟疑一瞬,只是放下了床两边的纱帘,然后退到房间门口守夜。
后半夜,益安在黑夜中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的孙凝雁,轻手轻脚地翻身离开了自己的地铺。
胡御医仍在房间中挑灯夜战,身边堆满了各式草药,他则眯着眼睛,在烛火下翻着古籍医术。
见益安进来,胡御医默契地对他点了个头,转身去拿今日刚做好的第十一份解药。
益安小心合上门后,三步并做两步快步来到胡御医面前,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胡御医,今日傍晚时我发了病,吃了你配的第十份解药后症状便消失了!”
胡御医“腾”的一下站起来,眼中瞬间亮起光,不亚于益安的激动程度。
“当真?”
益安用力点头,“我之前是半日发作一次,到明天上午不再发作,是不是便证明胡御医您的解药制成功了?”
听到这话,胡御医反而冷静下来,又缓缓坐回位子上。
“就算明日上午益大人没有再发作,也未必就是这药完全解了毒,也许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延缓了发作,而且大人先前还服用过九份解药,那九份药有没有在中间发挥过作用也很难说,况且大人你的用药量以及身体情况和兰公主的并不同,若是想给公主做解药,还需要再观察些日子。”
益安急的重重跺脚,“可是来不及了胡御医!明日队伍就到临海县了,我们得赶紧把解药交给兰兰!”
胡御医思忖片刻,从药箱中拿出两粒油纸密封包好的小药袋送到益安手中。
“这是第十份解药,一共制了五颗,我再留下一颗,这里是三颗,公子先带好在身上,若是真的情况紧急,也只能先用它救一救急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