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园小区。
周识卿知道这段时间容琢文一直住在这边,所以下了班就往这边来。
当时容琢文刚好在南园小区对面的商超里买完菜,准备回家做晚饭。
他一直会做饭,不忙的时候也会自己做。
买完东西准备结账时,容琢文见收银台前有点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周识卿好像已经到了,正给他打电话。
容琢文没接,给他发了消息说很快到。
这么一会,收银台前的事还没解决。
容琢文皱了皱眉头,打算去旁边另一个收银台结账,忽而却听有人叫住了他。
“诶?容总!”
容琢文偏头看去,这才看见堵在收银台前的人竟是沈依棠。
容琢文眉心迅速拧了一下,是不喜,也是反感,更是排斥。
沈依棠已经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尴尬,支支吾吾对容琢文说:“容总,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又碰上了。”
容琢文脸色上没什么变化:“不算巧,毕竟到饭点了。”
闻言,沈依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随后讪笑。
见状,容琢文也没打算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拉着购物车就要离开。
沈依棠没料到他这么不开窍,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气恼。
这时收银台前的其他人已经开口在催:“不是,这位女士,你的东西到底还要不要?还给不给钱啊?没钱就别来买东西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搞这种套路呢?”
“就是就是,搞得大家堵在这里,浪费时间,无语。”
被这么一说,沈依棠一张脸立刻涨红。
没办法,她只能求助容琢文:“容总,不好意思,我知道很不应该,但还是想问下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刚才下楼忘记拿手机了,身上又没有现金,你放心,等会回去我马上把钱拿来还给你。”
?
容琢文其实没有这么好心,随随便便对人伸以援手。
但在场的人都盯着他,沈依棠甚至伸手拉住了容琢文。
这动作一下更让人误会,误会两人是否是情侣,是否吵架了男的不管女的?
容琢文的脸色有点难看下来。
他一张脸阴沉,拿出钱包抽了几张红票票给沈依棠,随即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不想结了账走出商超,沈依棠竟跟在他身后出来了。
“容总......”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相比起容琢文的略显不耐,沈依棠就从容自若许多了。
哪怕刚刚她才和容琢文借过钱,此刻她也是面带微笑:“我只是想感谢容总施以援手,要不然今天我可太尴尬了。”
容琢文没说什么,看起来更像是不想搭理她。
沈依棠看出来了,也不在意:“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要是容总现在有时间的话,不如去我家坐坐,喝杯茶,就算是我谢谢你了,顺便我也好把钱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
“......”容琢文神色冷淡,随即说:“不用了,总共也没多少钱,不必说得那么严重。”
沈依棠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走了容琢文。
可是没等她再说什么,容琢文便已经转身走了。
而且,马路对面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盯着商超门口的容琢文和沈依棠看。
因为隔得远,沈依棠并没有完全看清那个男人的神情,只依稀觉得他好像很惊诧一样。
沈依棠顿时僵了僵,随后心虚地转身往四季小区走去。
彼时过了马路的容琢文冷眸盯着周识卿,脸色略略有些阴沉地说:“你就站这看戏?”
周识卿回了神,不解地挑起眉:“不然呢?我还能过去干什么?当电灯泡?”
“......”容琢文想揍他一拳的心都有了。
周识卿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很快脸上又恢复了正色。
他看着那边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斜对面的小区,狐疑地蹙起眉:“那个人是谁?我怎么看着她好像...跟楚瓷长得那么像?”
容琢文本来迈步要往里走了,闻言脚步一顿,盯向周识卿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为什么你不觉得她就是楚瓷?”
“?”周识卿看容琢文的眼神像看傻子,同时又有点心虚。
他本来还怀疑是不是容琢文知道楚瓷回来,并且找到他,叫他过来算账来了。
但现在看来俨然不是。
所以,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容琢文说,因为今天白天我才见过楚瓷,对,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前妻,所以我十分确定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周识卿抬手抵着唇,咳了两声才说:“因为,我又不是没见过楚瓷,她只是长得像而已,我不至于分辨不出来,这些年我视力检测可是一直没问题。”
“再说了,那要是楚瓷,你现在有可能站在这里好好跟我说话吗?”
显然,不可能。
容琢文瞥了眼四季小区后,带着周识卿进了南园小区。
回到楼上,周识卿猜得没错,容琢文找他果然是为了聊别的事。
大致聊完后,容琢文留周识卿吃饭。
周识卿见容琢文确实不知道楚瓷已经回来的事,又有点犹豫要不要透露一点风声给他了。
思来想去,周识卿还是没有说。
因为觉得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免得越搅和这水越浑。
吃饭的时候,周识卿问容琢文:“你这快过年了,不回你家还留在这边,你家老太太能同意?”
“不同意,所以我过几天就得回去。”容琢文随意说着,想到什么又说:“哦对了,我订婚了,就在前几天。”
噗——
周识卿刚喝进嘴里的凉白开,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呛得他连咳好几声:“你说什么?”
容琢文皱着眉,很不情愿地重申了一遍:“我说,我订婚了,就在前些天,十九号。”
原本容叶两家结亲是大喜事,两家连订婚也打算大操大办的。
但两个当事人其实都不太情愿,尤其是容琢文。
于是他便拿容老夫人的病情做借口,说服了两家人,最后只是两家重要的亲戚,还有一些重要的长辈伙伴凑在一起简单地办了办,就算完成订婚仪式了。
这件事至今没多少人知道。
更别提,周识卿和容家说到底也算不上一个阶层的,不知道也是正常。
只是这会知道了,惊得他好久没反应过来。
等缓过神,周识卿脑袋里只冒出来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