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容家老宅。
容老夫人早知道了两人在回来路上,一直没睡等着呢。
可想而知,容琢文一回来就得到容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叱骂。
容老夫人把那几张照片扔在容琢文面前,瘦得皮包骨的指头直哆嗦。
容琢文面色凝重,没来得及开口。
容少宜在容老夫人面前半蹲下来,抢在前面说:“妈,你别激动,这个人不是楚瓷,这是误会。”
容老夫人怒火一滞:“什么?”
“妈,这确实不是楚瓷,您再仔细看看。”容少宜把照片拿起来。
容老夫人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又看了几眼,就看出些不同了。
是,照片上这个女人很像楚瓷,但多少还是有点出入的。
容老夫人两边眉毛已经淡得看不见影,依稀只见眉心皱得很紧:“那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阿文,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容琢文的态度理直气壮。
容老夫人看了却来气:“都让人拍到了,是一句没关系就能解决的事吗?人家不单单把照片送到容家来,还送到叶家去了,这大过年的,你知道叶家多生气吗?”
“他们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因为一张照片就生气,格局未免太小。”
“......”容老夫人气血一阵翻涌,差点气晕过去,“你再说一遍!还不都是你闯下的祸!还好意思说?”
容少宜急忙替她顺气,一边小声呵斥容琢文:“好了,阿文,你少说两句。”
容老夫人喘了好几口大气,才又抬头看着容琢文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忘不掉楚瓷,你就是觉得她没死,但是你都找了这么多年没消息了,是不是也可以歇一歇,消停一下,好好准备跟锦茵的婚礼了?”
“我不管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家那边看见这个东西很生气,也不管他们信不信,解释还是要给一个的,照例明天大年初一,你得登门拜访,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年礼,明天你送过去,顺道跟你未来岳父,还有锦茵,把这个事解释一下。”
“他们也不是不讲理,更不是喜欢揪着不放的人,你给个态度,解释两句,这事就算过去了,年后你们的婚礼还是照办。”
听言,容琢文并不说话,只会是一张脸深沉无比,静静地看着容老夫人。
“你杵在那做什么?”容老夫人冷声呵斥,“怎么?难道你还想为了一个跟楚瓷长相相似的女人,跟叶家退婚?”
容琢文唇线微抿,似是有什么话将要脱口而出。
但,被容少宜打断了。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阿文不是这样的人。”她说着,回头看了眼容琢文,眼神中含着警告,“阿文,快跟你奶奶说啊,你没有这个想法!”
容琢文一双手紧攥成拳,似是忍了又忍。
随即,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好歹是个态度。
而这一晚上,容老夫人却始终无法入睡。
明明本该热闹欢喜的除夕夜已经不太愉快了,没想到还出了这样一档事,真真是叫人堵心!
想到那个和楚瓷长得相似的女人,容老夫人更觉心堵。
三年前,她本想找个机会再和楚瓷聊聊,若她识相便该远离容琢文,远离容家,可没想到还没等她找,楚瓷就出事了。
还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料到现在又出来一个......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容二和容三都来了老宅,因为每年过年都会有很多客人登门拜访。
虽然容二容三才是长辈,但现在容家做主的人除了容老夫人,便是容琢文了,大家都认为容琢文一定是容老夫人的接班人,是未来容家板上钉钉的掌权人。
因而往年容二容三也只是陪着容琢文一起见客而已。
但今年,因为容琢文要登叶家的门拜访,只招待了小部分客人,余下皆是容二容三,亦或是容老夫人亲自招待。
这个时候,容琢文已经带着容老夫人给他准备好的东西,到了叶家门口。
大过年的登门拜年,纵然叶家长辈再生气,也没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
于是,容琢文被请进了叶家。
叶锦茵陪着容琢文在客厅坐了一会,叶家父母才姗姗从楼上下来。
而叶老太太,说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出来见客了。
见叶家父母来了,容琢文神色不变,依旧淡淡。
若是容叶两家没有亲事,放在平时,容琢文几乎不需要对叶父低头。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出于礼数,他还是站了起来,礼貌地对叶父叶母微微颔首,说了一声:“伯父伯母,新年好。”
那边两人刚坐下,听见这话,叶父哼笑了声:“托你的福,我们家好得很。”
容琢文面色不改,看了眼叶锦茵。
叶锦茵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
容琢文点了下头,像是给了她回应。
这一幕被叶母看在眼里,她伸出手,轻轻扯了一下叶父的衣角,示意他点到为止。
叶父拧眉扫了她一眼。
随后,就听叶母露出笑脸,说:“琢文,这么早就登门拜年,你有心了,都别站着了,坐吧。”
叶锦茵脸色微松,示意让容琢文坐下。
之后双方交谈与寒暄之中,并没有提到有关于昨晚的事情,容琢文更没有给到叶家一个解释。
叶父的脸色,从一开始被叶母示意之后稍稍转好一些,到后面已是不能看。
似乎是怕叶父万一说出什么,做出什么,在容琢文提出要告辞的时候,叶母欣然同意了。
她让容琢文代问容老夫人好,便让叶锦茵送容琢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