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添并不知道,这里的消息此刻刚传回京城,觊觎平海郡守之位的文武百官还未有所反应,怎会惦记他?
真正惦记他,让他当冤大头的人,是被他视为挚友亲朋的李霄云!
就在这时,郡主簿端着一本账簿,面带愁容地走进来,他将账本放在黄炳添面前的案上:
“下官早说了,这批救灾款下来之后,肯定不足五万两。这不,下官统计了一下,上面拨下来的款项,只剩下三万两白银。算了吧郡守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官字两个口,只有喂饱了上面的那个口,下面的口才能吃饱。”
“郡府库房里有多少?”黄炳添皱着眉头问道。
“你该不会想让郡府衙门补上空缺的两万两吧?卢郡守这人心虽然黑了点,但是生财有道,他在位期间郡府衙门库房充足!但是,这不是全被钦差定义为脏银,搬运回京了吗?不仅如此,冬税临近,大人你还是想想今年加税到几成,才能满足朝廷的要求吧!
属下听说,近期各地鼠疫事情,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时候在加重赋税,很容易引起民间叛乱!”
郡主簿无奈地分析着,他是黄炳添从县里提拔上来的,和黄炳添共事几年了,算得上是心腹。
他随着黄炳添来郡府赴任,这些天一直在库房统计,最后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郡府衙门比他们县衙还穷!
“唉!我就说嘛!白捡的郡官,肯定没那么好当,否则李天师也不会左右推辞…唉,鼠疫!看来得过一阵子,我得亲自到清平县见一下李天师了!。”黄炳添摇头说道。
他并不知道,李霄云正寄信来郡府,让他去清平县走一趟。
李霄云让他走一趟的目的,是为了镇镇场子,能更好地扯他这张虎皮!
……
清平县,一家酒楼的雅间内,聚集着清平县半部分的权贵,其中以周家为首,高家为辅。
“听到消息了吗?刚才我们两家的人,周兴和高兆被斩于县衙门口,李霄云这是打我们两家的脸啊!”
周家家主周谦,眼睛血红地说道。
论辈分在家族中,周兴是他堂弟,他们从小亲密无间,如今周兴身首异处,他都不敢前往衙门收尸。
“我家高兆也死得好惨!早知道我们就不安排在县衙门口给他施压这一出了,现在就算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都没用,理在他这边!”
高家家主高礼,也是痛声说道。
周、高两家在清平县纵横这么久,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眼睁睁看着家人被杀,却无能为力!
高礼顿了顿,眼中杀机浮现,他继续说道:“他一个外来之人敢如此跋扈,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周兄,周雄兄弟不是我们县的校尉吗?大不了我们以镇压乱民的名义,冲进县衙将那小子宰了,血债需血偿!”
周谦摇头,他出声说道:“上次我们杀掉张县令之时,本就惊动了朝廷,若不是被我族兄压下,我们都得被诛灭满门,此事不能再为。而且若是私自动用兵权,镇杀县令之举被发现,往大的说就是谋反,要诛九族!”
唉——
雅间内,气氛沉闷无比,就是因为他们上次诛杀县令之事,局面才会变得有些被动。
“此举确实不妥,不过他若是真向我们伸出屠刀,我们不可能引颈受戮,就算被冠以谋反之罪,那也无可奈何!”
“此言差矣,他哪来的那么大能量,敢向我们伸出屠刀?县衙基本都是我们的人,他就是个空架子!”
“是啊,大不了在向上次诛杀张县令一样,伪造一下现场罢了,事情还到不了动干戈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