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婉容自嘲地一笑,思绪回到了本来与唐家公子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
婚礼被改成认亲大会后,高兆就代替唐家公子走进她的洞房,那是她的一生的至暗时刻,但她无权无势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准备一段白绫,在洞房后将自己悬于梁上。
可是洞房花烛那夜,高兆却说,在他小时候跟他哥高礼玩耍,不小心被踢爆了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明媒正娶某个大家族的小姐,今日时机正好!
邵婉容跟他回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他高兆也算保住了自己的颜面,不至于被他人耻笑!
所以半年来,在外人眼里高兆和邵婉容是极为恩爱的夫妻,高家人对邵婉容分外尊敬。
“婉容自从加入高家后,婉容的家人都得到了安顿,并且有大伯和高兆为婉容撑腰,婉容不受任何人欺凌!
但是外界对婉容一直有非议,人尽可夫!大伯,若是婉容失贞,丢脸的可不仅是婉容啊!
再说他是婉容的杀夫仇人,婉容与他行苟且之事,你让婉容置身何地?”
邵婉容哭诉着,眼中尽是绝望。
她和高兆没有感情,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有夫妻之名,她实在无法面对一个杀夫仇人!
“高兆之死不怪李大人,要怪只怪他行事冲动,连累了整个家族!现在李大人看在你的份上松口,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高家不好过,那么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高礼眼中露出一抹凌厉,他指的自然邵婉容的家人。
邵婉容重情重义,即便父母从小就把她卖到唐家,但她从未忘记过父母,这些年接济从未停止过。
因为这一点,高家上下包括高礼,对邵婉容好感大增,若不是高家实在没办法了,高礼也不想让一个女人帮他们承受所有。
高礼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此事因高兆而起,你们是夫妻,由你来解决是天意!高家若是不在了,还要名声做什么?高家如果依旧强盛,我看谁敢闲言碎语!”
“……”
……
另一头,李霄云二人已经回到了马车上,洪秀英看着渐远的高家,她出声说道:
“做你的敌人真可怕,高家的毛都被你薅秃了,还反过来替你数钱,替你卖命,估计周雄也是如此吧?”
“你向他要五十万斤粮食时,我看他的脸,就跟吃了苦屎一样难受,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噗——
洪秀英讲着讲着,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高家粮仓被搬的多空,她一清二楚!昨晚硝扬山寨的兄弟们,个个都累得直不起腰,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高礼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掏空高家粮仓的罪魁祸首,刚才就站在他面前。
“高家是老牌世家,他们的靠山又是户部侍郎,人脉自然没得说!他们去外县买粮,面子绝对比我和黄郡守大得多!”李霄云笑着解释道。
商仲永买不到粮食,那是因为天缘楼和各地县令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但是户部侍郎有!
户部侍郎是京官,又是经手财务的重要官员,若是得罪了,稍微卡一下各个地方官的脖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高家出手采购,只要不影响各县内的正常运行,各县官员基本都会卖高家一个面子。
“说的也是,高老头子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好像想让那小寡妇和你拉近距离。”
洪秀英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出声说到道。
“是吗?那小寡妇长得倒是挺俊,不过我可没有丞相之好,论姿色,你比她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