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指挥使,你让清水县令黄炳添暂代郡守之位,将朕救济灾民的五万两全部换成糠麸,而且平海郡鼠疫四起,他非但没有禀明朝廷,更没有采取任何防疫手段,这就是你推荐的人?”
吕茂声音平静,年轻的脸庞下,却蕴含着莫大的威严。
“糠麸?那不是给畜生吃的吗?前几天微臣就说黄炳添不行,可是林指挥使力排众议,让陛下相信黄炳添,难道如今的局面,就是林指挥使交给陛下的答案?”
国子监祭酒孔齐亮冷笑道。
“术业专攻,战场杀敌更适合武将,最近边关异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战事,林指挥使大才,应当去边关镇守!而治世识人,更适合谋臣!
若不是清平县乃微臣的家乡,陛下恐怕还无从知道黄炳添如此胡作非为!”
御史大夫周龙昭,看了一眼林锦威,眼神中闪过愤然之色。
黄炳添针对周家,收议罪银之事,他已经全然知晓,这个折子就是他呈上去的。
在朝堂上,他所属阵营与秦国公本就针锋相对,他甚至认为黄炳添此举,就是林锦威授意!
不过,他并不敢将议罪银之事提出,因为这事他不想闹大,否则很难解释清楚。
“清平县也是微臣的家乡,家乡的兄弟姐妹遇到饥荒之年,微臣本就痛心不已!黄炳添此举,更是将未成家乡之人视为畜生,微臣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户部侍郎高孝廉,抹着眼泪,狠狠地看着林锦威!
他也收到了高家的传书,高礼在信中说,黄炳添对高家往死里逼,把郡府的驻军派到清平县外,要是谈不拢大军就会破城而入!
对此,无论是周龙昭还是高孝廉,都无法容忍!
他们成为京官之后,上到郡守下到县令,无不对他们毕恭毕敬,就算新上任的黄炳添与他们阵营不同,如此咄咄相逼也太过了!
“陛下明鉴,也许黄郡守此举真是为了清平县灾情呢?末将资历尚浅,但听父亲讲起他早年领兵那会儿,要是军粮断绝,俘虏和战场上的尸体,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粮食!
末将去了一趟平海郡,虽未亲至清平县,但对清平县人吃人的乱像早有耳闻,犯官卢俊杰手下的鬻羊庄,不就是做贩卖菜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
此外,末将听闻黄炳添斩杀的卢冠粗通文墨,却在院试中考取廪生…”
林锦威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高孝廉、周龙昭、孔齐亮等人。
这些人眼神一凝,不脸色却是波澜不惊,周龙昭出声说道:
“陛下登基以来,大力整治吏部,朝野上下一片清明,任何党派全都土崩瓦解,不知林指挥使是谁说的此事?而且卢冠已死,林指挥使是觉得死无对证,就想以卢冠构陷他人吗?
此事暂且不提,据本御史所知,林指挥使举荐的黄炳添,因为私吞赈灾银,导致无法购买足够的食物,才将粮食换成糠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