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声音冷漠无比。
“你问……”
张九龄尽管心中恨死了陈望,此时也不敢打半句反口。
“你到底是阴葵派的人,还是巫门中人?”
第一个问题,就让张九龄脸色狂变。
“你都看到了?”
问出口的时候,张九龄就知道自己问得十分白痴。
若不是看到刚刚自己施展咒语,陈望怎么会这么问呢?
只是张九龄万万想不到,巫门如此神秘,在几种主流修行门派之中,是最鲜为人知的一个。
通常来说,哪怕当着光天化日之下施展巫术咒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当面认得出来。
这小子这般年轻,眼力为何如此高明?
“你不过是麻衣派的弟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张九龄郁闷的问道。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陈望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没有耐心跟这小子浪费时间。
“好吧,我承认。”
“我既是阴葵派传人,又是巫门四大主流门派之摄魂术的传人。”
这个回答让陈望倒是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阴葵派传人这个名号是假,实则这张九龄是巫门弟子。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拥有两重身份。
阴葵派是相术门派中的一个分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巫门搞在一起。
再说了。
抛弃正邪的观念不提,两种不同的修行门派,又怎么可能同时培养出一个共同的弟子呢。
显然,这件事情中透露着更多的隐情。
“你既然是相术门人,为何又拜入巫门?”
“在我面前不要试图隐瞒,不然我直接废了你。”
陈望威胁出声。
张九龄面色不停变幻,最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老实道。
“我本来是阴葵派培养的传人,天下相术之法,不说全部掌握,至少也已经掌握了十之六七。”
“但无意间进入了一处上古巫门洞府,得到了巫术传承,所以从此成为了一名摄魂巫师。”
上古巫门洞府?
陈望心中一动,忍不住看向金鳞蛊。
金鳞蛊此时也有一些讶然。
因为由此想到了,许多上古时代的传说。
巫门历史源远流长,几乎已经不可考证。
据说在上古时代,人族之皇舜帝的妃子重病,便是请巫师出手治好的。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灵气充裕,巫师的实力强大至不可想象。
就连舜帝也需要屈尊降贵去相请,便可想而知了。
如果这处洞府真的是上古时代的巫门高手所留下。
其中所蕴含的机缘,简直不可想象。
“后来。”
“我发现自己掌控了摄魂术的力量,通过巫术咒语发动降神仪式,很可能请动冥冥中的巫神降临。”
“只是我同时修两种法,难免有些顾左不及右。”
“于是这几年以来,我一直将巫术暗中隐藏,只在无人之时偷偷修行。”
“可恨的是,无论我如何修炼巫术,始终无法窥得门径。”
“不然的话,方才我也不会被发现了。”
张九龄说起这些话,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摄魂术当然非常强大,并且都对周围的感知异常敏锐。
这种感应和九龙宗之分神术完全不同。
分神术,是通过神念感知周遭一切气流和动作变化。
而摄魂术则是另外一条途径。
掌控摄魂术的强大巫师,直接可以感应到周遭固定范围内的灵魂体。
只要一切拥有灵魂之物,都无法逃脱感知。
如果是死物,不在摄魂术的感知之内,但死物对巫师的威胁也就非常有限了。
摄魂术的强大并不仅仅在于范围感知,更在于其造成的灵魂攻击,堪称异常变态。
灵魂乃每个人的根本所在,或者说不仅仅局限于人族。
世间各种种族的灵魂都是其命门。
灵魂的秘密没有几个人说得清,涉及到了生命的来源。
但毫无疑问的是,只要灵魂受到创伤,任何生命都难以活下来。
摄魂术便是抛弃世间所有的攻击法门,直接对着灵魂而去。
可想而知,在上古时代那些将摄魂术修炼到顶级的超强巫师,将有多么可怕。
哪怕天涯海角之外,一道摄魂术祭出,直接强行摄取人的魂魄,杀人于无形之中。
“幸好这张九龄没有入门,否则的话今日只怕还难以轻松制住他。”
陈望心想着。
“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至少明面上我仍然是阴葵派的传人,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就不怕给麻衣派招惹麻烦吗?”
张九龄看似不卑不亢,声音中却略显紧张。
此处已是荒郊野外,陈望便是杀了他,也是无人可知。
“不对,你还隐藏了秘密。”
陈望似笑非笑,眼神犀利,洞穿了张九龄的防线。
“那等上古巫门大佬留下的洞府,难道仅仅只有一门摄魂术的法门而已?”
“你怀中揣着的是什么,遮遮掩掩,还不主动交出来。”
呵斥之下,张九龄满脸苦笑,十分不愿的掏出一物。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小铁片,边缘早已包浆,显现其年岁之老。
铁片正中间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好似跳动的火焰。
又好似一只诡异的眼睛状轮廓。
陈望拿起铁片观察了一下,眉头渐渐皱起。
“这又是什么?”
金鳞蛊想了想,沉声回应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巫门发下的信物。”
“手持此信物令牌,可以参与巫门五十年一度的大会。”
巫门大会的令牌?
陈望十分意外,无意间竟然得到了这种东西。
巫门大会五十年一开。
到时候,想必那些隐藏在历史长河中的许多老怪物,都会纷纷现身而出。
而且巫门为何要召开大会?
他们想讨论什么事情?
还是说……
巫门正在营造一桩惊天阴谋。
往大的想,那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会不会有可能正在暗中试图颠覆整个修行界?
“小子别多想了,巫门大会十分隐秘,没人知道他们的地点。”
“你就算有令牌也去不了。”
金鳞蛊脸上露出一抹拟人化的不屑,像是看穿了陈望的想法。
陈望则是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一笑。
“小子,你现在该思考的是,怎么解决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