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桑妈妈步子更匆匆起来。
“嬷嬷……”跟着的小丫头迷惑不解,犹豫不决的回头盼顾,“不进去书房和大人说吗?那边遣我过来就是要请大人的……”
桑嬷嬷沉默不语,直到站到嫦善如今所居的院前,目光触及那一群正争执不休的仆人时,才厌烦的高喝出声。
“闭嘴!”
这些蠢货!
这公府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难道连这也看不出来?大夫人是病糊涂了,前几天还吓破了胆子,今天转脸就放人进来,还让人闹成这样……
若是让齐慈霖知道这些,又不知要闹出多少人命来,这可是要落人口舌的啊!
这群人站在最前头的,就是大夫人身边的丁嬷嬷,穿着身灰扑扑的褂子,一点都看不出平时那身为管家嬷嬷的架势。
她面上到还算正常,其实心里苦不堪言,看见桑嬷嬷过来简直就是看见了救星,一把拽住身侧一个穿着银青外衫的老仆衣裳,连连扬声。
“这位是府上如今管着这处院子的桑嬷嬷,姜妪要是想问什么事情,还是找她吧!”
丁嬷嬷说完就朝后缩了一步,恨不得整个人立刻转身就走,头皮都发麻。
别人不知道府中近况,她可比谁都清楚。
并非她被吓破了胆子,而是短短几天里,大夫人身边的惯用的仆妇们,就剩了她一个得用的,其余的那些不是被锁在些偏院里,门都不能出,就是干脆连个声响都没有,直接消失了!
更何况如今京中这样的光景,这是要翻天啊!
这压根不是什么后宅院子里的小打小闹,而是动辄就要改朝的苗头,丁嬷嬷面色灰白,她斜眼看着身前的姜妪,一边哆嗦,一边在心中暗唾了一口。
“一家子蠢精!有你后悔的时候!”
原本大夫人也被吓得在床上起不来,整日里哭吆着头疼,羲国公也不管自己这个正头夫人,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准任何人进出。
结果还没安稳几日,昨日半夜,齐昙夏突然带着这个姜妪进了府中,先是跪在大夫人房中哭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动了大夫人,后者巴巴的把这个姜妪当作座上宾供了起来。
等到了今天白天,这姜妪就搬出外面老夫人的名头,非要过问府上女眷。
这不是胡闹吗!
丁嬷嬷看不下去了,私下想劝大夫人别再插手管这些,只要不再惹出是非,难不成齐慈霖真敢杀了自己名义上的嫡母?
谁知大夫人怒目而视,嗓音喑哑低喝,“你知道什么!咱们在府中没了外面音信,竟不知外面京城里头,皇家那些王爷都没了动静,官员更上不了朝。”
“可就这种时候,三皇子竟然今日光下邀贴要设宴,可老夫人昨日给我递话进来,说是要给咱们府上的名帖上,竟然不预备写我这个羲国公夫人的名字,而是那个……”
她气的剧咳不止,掌心使劲锤砸在被子上,“这事要是真传出去,日后这京城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看这样子,齐慈霖无非就是助势三皇子罢了!可就算他此次真有了从龙之功又如何?我和两个女儿全成了笑柄!”
“如今既然老夫人也不舍得这边的权势,想塞自己家的女孩子进那善堂稳坐正室,我自然是要推一把的……”
大夫人喃喃自语,“反正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么躺下去……”
丁嬷嬷深知劝无可劝,只能认命的跟着到了嫦善所居的院子前面,看着此刻那个姜妪一副倨傲的模样,开口道,“府上大夫人病着,并无女眷管事,为何这处偏偏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