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闻言大怒,恨恨将江府那信拍在桌案上,指着侍卫骂道:
“你这没用的东西,在主子身边都干了些什么,区区一个大夫,竟也能叫她屡次三番骚扰主子!她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国公大人息怒啊!”
那侍卫名郑千,不过府上普通的二等侍卫,比陆六、陆七低了几阶,国公一怒,他小命堪忧。
郑千忙跪下叩头,搜索刮肚想着对策。
“因是……属下本以为,苏大夫正为您治病,与世子大人有所接触也属正常,实在不知她带江小姐去大牢,竟还有其他心思。”
为逼陆怀瑾娶亲,陆行知称病在床,在夫人面前嘤嘤数日,好不容易才逼得儿子有松口迹象。
如今江宝儿望而却步,若叫陆怀瑾看了这信,今后如何拿捏得了他!
陆行知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去苏家,将苏桐给我拿来!”
郑千如释重负:“是!”
苏家。
近亥时,苏桐坐在院中竹椅中乘凉,心中却是难安。
今日带江宝儿去刑部,江宝儿因碰了陆怀瑾刚剥人皮的手而昏倒,醒后精神不大好,与江父哭了好一会儿,还不知她后续如何了。
因污蔑大小书契一事,苏桐给所有人两日时间自首,然时限将近,却毫无反馈。
她仍在等着。
只不过,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来。
之前她曾去听澜院,见姜锦喂秦书玉吃食,偶然发现秦书玉腕上有个新鲜针眼,她至今不明白到底因何形成。
他由秦清河、姜锦两人亲自照料,宗阳与其余小厮无不忠心,若非故意,断然造不成那种伤。
当日她隔着屏风都看见了伤,可听澜院、负责照顾的人,却无一人提起?
愈想,心中愈是烦乱,苏桐索性离了院子,走动走动。
待苏桐出了小院月亮门,发现有人跨过游廊栏杆,迅速往西侧那边去了。
那人个头与她差不多高,一身黑衣,身材清瘦。
苏桐正打算跟上,刚巧见楚文从墙角后走出,便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出声。
机警如楚文,自然也发觉了异样,二话不说便跟上黑衣人。
黑衣人用钥匙打开后门,看四下无人,这才溜出了门去。
苏桐楚文两人小心翼翼跟随,可跟了两条街后,再转弯进入一条小巷时,竟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正疑惑黑衣人是否就地掩藏,巷道另一头,传来一阵轻盈而快速的脚步声。
楚文立刻揽着苏桐后撤,却听“咔嚓”一声,似踩断了枯枝。
这声音引起巷中那队人的警觉,脚步声立即停止。
夜静如死,苏桐屏息不敢妄动,一点点地,随着楚文向后退去。
然下一瞬,身后又有异动。
他们居然被前后包抄,但不过五个数时间,身后、巷中的黑衣人们纷纷撤退。
与此同时,巷中接连响起两声惨叫!
“啊——”
“嗖——”
数支弓箭破空而来,射向那两队黑衣人,接着,更多箭矢相继袭来,黑衣人四散!
“小姐小心!”
楚文揽起苏桐,带她往安全地撤离,不料前后都有黑衣人,不同于方才的温和,此刻他们长刀凛凛,分明要置人于死地!
楚文身上没带兵器,当即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棒在手,让苏桐先走,他断后!
苏桐自知她在楚文身边只能做个拖累,二话不说便撤。
哪知,黑暗中竟有两把弩箭,悄然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