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容容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她自是有亏于苏桐。
秦书玉同苏桐结缘,本身便是老太太同秦家的一场阴谋,她这做大嫂的没少出馊主意,直将苏桐玩得团团转,几乎每人都从苏桐身上落过好处。
管家期间她更是坑了苏桐不少银子,为自己,亦为婆婆建了小金库,甚至对苏桐动过杀心,企图在苏桐死后,继续掌管她庞大家业。
然而这些日子苏桐并未计较,她本想着秦家到底拿捏了苏桐,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可今日……
神思间苏桐已走来床前,牛容容下意识便要躲,却不慎牵着伤处,疼得“哎呦”一声,却仍做着防备姿势,疑目看向苏桐。
“你究竟想怎样?”
苏桐朝秋茗看了一眼,示意备水备药,说话细声软语:“大嫂别怕,无外乎找你叙叙旧,谈些体己话罢了。”
牛容容着实怕了。
虽见苏桐和颜悦色,却总觉那女人眼底藏刀,只待她大意时狠狠刺伤她,试探问道:“那你说的算账,是何意?”
“自是……”
“三弟妹也在呢?”
苏桐这边方出口,姜锦已快步走来,面上带着些焦急之色,“大嫂,你这院子可不得了啊!”
“怎得了?”牛容容如惊弓之鸟,惨白面色更显惶然。
“是庸儿,”姜锦叹道,俊俏的巴掌小脸满是无奈,“庸儿行差踏错害秦家蒙羞,公公将他接回后直接带去祠堂,勒令他跪在祖宗面前反省,岂料才跪了半盏茶时间,自个儿跑了。”
牛容容一惊:“可庸儿,他不敢的。”
苏桐也觉意外。
秦家虽不比一些大族世家那般规矩森严,好歹也算大户人家,岂有子孙受罚敢半路逃走的先例?
怕是……
苏桐似想起些什么,眉头皱得颇深。
姜锦道:“公公大发雷霆差人捉拿,可那小滑头却说陆大人都放了他,既然无罪为何要罚跪?吵嚷着要去找陆大人鸣冤,他身子壮硕,两名小厮也是大意,竟真叫他逃了,公公这会儿正派人捉拿呢。”
“孽子!”牛容容听后直气得捶了两记床板,“那小混账,如此下去便是废了!”
说罢便要起身,亲自去寻秦庸。
可她身子一动便疼得眼前发黑,忍不住自齿间溢出两声哀嚎。
“你还受着伤呢,”姜锦按住她肩头不让动,见她眼底血红,身子又伤得严重,再如何作对互忌,此刻也心生同情之意,“庸儿那边有人去找,不会有事。”
姜锦说完又看向苏桐,摇摇头,眼露温柔。
“我知你与大嫂素来积怨,此刻也不是算的时候。”
苏桐迎视姜锦,不由地眯了眯眸。
若姜锦身份未露前,她自然会信姜锦为牛容容着想。
但做为太子心腹的姜锦,并无资格当这说客。
太子“看上了”秦家这“风水宝地”,欲将秦家作为棋盘,来一局兄弟相残,朝廷倾轧。
做为牵绊陆怀瑾同国公府的苏桐,姜锦自不想她离开秦家,否则秦家这些人,还有谁能将德妃娘娘、七皇子拉下这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