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陆行知手握在掌中,小声安抚,“且看看再说,儿子虽拧,却也不是胡作非为之人。况且,胡作非为也只做在暗处,岂会在堂上公审给众人瞧见?”
确定陆行知已彻底冷静,华夫人这才叫来侍卫孙礼、孙仪二人前去盯着,有情况随时来报。
时辰已过。
刑部大堂上,陆怀瑾姗姗来迟。
他人一到,人群立即停止交头接耳,敬畏地朝堂上看去,竟无一人敢吭声。
陆怀瑾扫视堂外一眼,视线顿了顿。
那小子……
苏桐意识到是那伞的缘故,有些哭笑不得。
陆珩身量不低于陈峰,相比之下,即便她已高过大部分女子,在他面前仍显得小鸟依人了些。
而陆珩只顾关注周遭,防止不轨之人靠近未来大嫂,并不知大哥的眼神已变色。
陆怀瑾收起心思,因堂外人多,便略提高了声量,“本官今日负责秦宁重伤一案,经刑部调查,秦家兄弟之间长期不睦,又因财产分配不公导致兄弟关系恶化,这才导致秦宁事出。”
“眼下秦宁重伤已成不争事实,唯凶手难以确定,今日本官特断此案。来人,传证人牛容容上堂。”
“是,大人!”
因一声“证人牛容容”,堂下一片哗然。
这便是奠定了坊间猜测,陆怀瑾要将谋杀秦宁未遂的凶手,问在一个瘫子头上!
人群中的朗朗少年,陈峰及各家势力眼线,及国公府侍卫都纷纷示意身边人向主子确定消息。
“还真让猜对了,”话传到陆行知同华夫人耳中,华夫人雍容姿色微有寒意。
忙令传信侍卫孙仪:“去,让允章暂停审案,待我过去。”
“是!”
孙仪乃国公府侍卫,陆怀瑾自然熟识。
“陆大人,夫人有话要传,请大人容禀。”
陆怀瑾却仿似头一回见着他,蹙眉道:“哪家夫人要来扰乱公堂,妨碍本官断案?”
“是……”
陆怀瑾先发制人,叫孙仪不敢再开口,只得灰溜溜退下,再次向华夫人传话。
下一刻,牛容容被两名衙役带来堂上。
不过三夜两天,牛容容瘦得仿佛换了个人,甚至虚弱至要靠衙役拖行,连苏桐见了都有一种惊心之感。
“牛氏,将凶手谋杀秦宁经过,一一说来。”
听见陆怀瑾声音,牛容容才猛一抬头。
似乎方才被拖行的只是一架骸骨,而此时才是活的她。
牛容容忙道:“民女那晚去听澜院,是要找三弟妹的,可民女没见着她,只看见小叔拿着大棒,打了民女相公。”
“你小叔秦书玉?”
“是的大人。”
“他多大的棒?”
“这么大的棒!”
“你确定是秦书玉用大棒打了秦宁?“
“民女确定!”
问到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道:“他一个瘫子,怎能打杀兄长啊?”
“这案子也太蹊跷了……”
“……”
陆怀瑾一敲惊堂木,扬声道:“来人,带秦书玉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