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翠霞居。
老夫人怎么都睡不安稳。
胸口憋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近来她身子越发虚弱,看了大夫也吃了药,却无半点缓解。
兴许心事太多所致,今晚她尤觉不适了起来。
“老爷,”她推推身边的秦仲,忧心忡忡道:“书玉和离的那事,我总觉得不能再瞒下去了,哪怕他要找我们闹,也要说给他听。”
秦仲嫌她烦,冷眼道:“当初说瞒着他的是你,说不瞒的也是你。”
老夫人身子不适,说话尤其轻缓,“不一样了,而今他三天两头去找苏桐,苏桐又不理他,拖得时间越久,他越丢人。”
秦仲实不想管家中这些烂事。
大儿子至今没醒利索,极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长孙无视礼法尊长,全然是个废物,牛容容如今对公婆没了敬畏,不好好侍候男人,更不用心管教儿子,整日寻秦家的不痛快。
明知牛容容是伤害大儿子的最大嫌凶,却偏偏无法将她定罪!
单是大儿子一家已让他精疲力尽,他本想趁着接触德妃看能否再混个差使,又让陆怀瑾捉住了软肋,害他希望落空。
如今的秦家,连他这家主都快待不下去了!
今夜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这老妪又来闹腾他!
秦仲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身道:“你爱说便说,反正也是你骗他签的字。”
“你……”
老夫人气得老脸变色,一时没喘过气来,“空空”地咳了一阵子,骂骂咧咧扶着板沿下床。
“行,都是我这把老骨头的错,我去说,他要闹,我便随他闹。”
被秦仲这一气,老夫人出屋时险些晕了过去,勉力叫来孙嬷嬷,搀扶着去找秦书玉。
而此时,秦书玉喂沈冰吃下一粒药丸。
“这什么?”
“安胎药。”
秦书玉刮刮她鼻头,见她吃得欣然,心里五味杂陈。
他忽然抱紧沈冰,好似这般亲切,便能证明他还有一丝良心。
他爱沈冰,也仅仅是一些的爱罢了。
沈冰能给他的东西有限,不过是一张好看的脸皮,一种愉悦的享受。
而苏桐不同,她苏家有难以想象的财富,更何况沈冰能给他的,苏桐同样能给。
为了挽回苏桐,他会不计一切。
“书玉……”沈冰忽然痛苦地呢喃一声,“我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
沈冰有些疑惑,傻傻地看着他:“你方才,给我吃的什么?不是说安胎药?”
会不会拿错了?
“是啊。”
秦书玉调子越发冷了下来。
他不想再装了,冷冰冰地推开怀里的女人,“这孩子不能留,他存在一日,苏桐一日不会听我的。”
沈冰像被人抽了一耳光,脑袋里“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他的孩子啊!
她认识的秦书玉,虽不算什么君子,但也不至于残害骨肉!
“不可能,”沈冰很快恢复清醒,抠着嗓子便要将东西吐出来。
秦书玉一把抓住她的手,叫她不能轻举妄动,低声警告:“你最好乖一点,别逼我。”
“苏桐是我正妻,可新婚之夜我便生病,导致至今没机会同他行房,她如何不气?恰逢她同我母亲生了矛盾,又叫她得知你怀有身孕,她如何受得了这羞辱?
若是以往苏桐肯听我的,这孩子还能降生,成为秦家少爷,可如今,这孩子于秦家而言就是个祸害!”
“不要,我要留下他……”
“你休要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方才他还柔情似水,转眼便露出獠牙,沈冰如何接受?
她拼命纠缠,想要从他手上挣脱!
“放肆!”
被缠得急了,秦书玉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将她打倒在地,指着她的脸骂道:“你一个花楼里的烂女人,还妄想同我正妻争宠?你的身份,给苏桐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