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挑粪老头,那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道那么宽,偏偏往我身上撞,搞得我一身全身污秽之物,身边的兄弟们都笑话我,我一气之下就让叫人揍他,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揍,就打死了。”
缪成业揉着发疼的脑袋,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遮掩,总不能睁看着这倒霉孩子被斩头吧。
他派人去找了府衙内最信任的衙役班头张全,让他领着人去查一下那老头的情况,最好是有什么仇家之类的,直接祸水东引丢到那仇家身上,就说之前早就有了冲突,那老头有伤在身,所以才会被缪明杰一推就给推倒,撞到地上触发伤情,直接死掉。
张全接到命令后,立马出发向挑粪工家里,像这样的低贱的下九流,一般都是住在城北一带,要找也很好找,方圆附近最臭的那一间房子就是。
张全捂着口鼻,一脸嫌恶的看着这破茅草房,若不是和知府儿子有关,他是半点都不想踏进此地,事完了之后一定要回去好好洗趟澡,去去晦气。
衙役们有样学样,用布条捂住鼻子飞快的在挑粪工家中搜查。
除了一些生活用品,米面粮食就只有几十文钱看的张全破口大骂:“呸,什么糟老头子,就这点钱,妈的,白跑一趟。”
越骂越不解气,他回头愤恨的瞪眼那个破草房子,直接命人推倒,反正这地儿那么臭,也没人回来收拾,大不了就说是风大吹倒了呗。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刚一推倒,那主梁上就直接砸了个洞,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东西。张全隐隐觉得不对,慢慢的朝里面伸手掏出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其余的衙役们瞪大双眼,看着张全手里的东西,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张,张哥,这不会是金子吧?”
还有个衙役也学着张全从里面又掏了一块金子,在脚下捡块砖石,直接往上面砸,果然,在矿石上留下划痕。
“金子是软的,这就是金子。”
“我去,这糟老头子居然这么有钱啊,快快快,咱们那分了。”
还没等他们瓜分整个主梁的金子就直接被张全喊停:“都住手,谁都不许动。”
有衙役不满的看着他:“别呀,张哥,金闪闪的金子,我干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两金子,那么多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要。”
张全啐了一口,大骂:“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他一个挑粪的糟老头子,能有那么多钱吗?一定是赃款,而且你们仔细想想,最近咱们开封和金子有关的事,除那事还能什么?”
衙役们面面相觑,他们想到了雷鸣村上丢失金矿事情,只是面对这沉甸甸的金子,要他们放下,着实舍不得:“可就算把这些金子都还回去,那朝廷未必会奖赏我们,到时候一块也摸不到,不如我们偷摸的藏点。”
张全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啊,谁都不许动这些金子,一丁点都不能碰,都给我放过去。”
既然没有人愿意放下张全,直接搬出杀手锏:“你们也知道我跟府尊有交情,这事他全权交给我,我肯定要回去禀报,若是他直接带着账房过来查看,一看少了不少,你觉得他会不怀疑你们?”
此话一出这些衙役面色一青。他们虽在府衙中办事,但没有人像张全那般是缪成业的直接下属。
“你们老老实实的不打这些金子的主意,我会直接向府尊大人为你们讨赏,就算抵不上这些金子的价值,可最起码你们日后每月月钱都能涨,甚至还会有不少好处。”
“钟山,我记得你媳妇儿刚生产,需要补身体吧?”
“金平你老娘,前不久不是刚摔断的腿,每个月都要花不少银子治腿吗?若你们肯听话,我就向府尊大人说明你们的情况,就算人家不管这些小事,可大人一个招呼下来,那些商家还不得卖他一个面子,你们日后日子也能好过很多。”
这些人眉色一松,似有被打动,张全乘胜追击:“你们这些金子拿回去也得销赃,到时候府尊大人接下来让那些钱庄的老板们留意各处兑换金子的人马,那些家中有万贯的大人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平民百姓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金子,难道不会被人怀疑?”
“就算你们愿意把金子藏一辈子,可埋在地底下的金子不拿来用,那就只是石头,你们就怎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有个意外的时候,不会动这笔钱,一旦你动了,那些大人一定会知道。脏钱不好拿,兄弟们。”
在张全威逼利诱的劝说下,那些衙役终究还是服软,把金子全部放下,张全本人则坐镇于此地,找了个腿快的衙役,赶紧把这事儿禀告给缪成业。金子追回来了,那他们这些人也就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