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春节,天气也渐渐开始回暖,只是外边的残雪还有许多,所以总是有些冷的,也幸好马车上有他们特意准备好的火炉,三人围着炉子烤火,也别有一番风味。
贾安忽然想到了洛阳那边的情况,忍不住开口问道:“说起来,陈厨子应该已经得手了吧。师傅,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
林教喻自得一笑,抚摸着胡须,望着那烧得通红的炭火说道:“是啊,怎么着也得给我那位宿敌好好准备一份大礼呀?”
李承瑞想了想,望着林教喻说道:“单靠把李琦拉下马,对那位严大人估计也造不成伤筋动骨,恐怕您真正的狠招还在开封那边吧?”
林教喻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目光悠扬的望着马,车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猜测对金矿动手的人会有谁?”
二人立刻陷入沉思,贾安想到的是当时林教喻让他给贾寰送去那封信,说是外地藩王要造反,难道真是某处的藩王得知有金矿之后故意使坏,要私自铸币?
李承瑞则是把目标锁定在还在京城的五位成年皇子身上。在他看来,藩王造反成功率太低,且一不小心极容易翻车,自古以来就没有藩王造反成功过的例子,所以极有可能是那几位皇子做烟雾弹。
他甚至把太子也算在其中,太子身为储君,但也只仅仅只是储君而已,离九五之尊之位仅差一步,真的能忍得住吗?
林教喻看着两个弟子沉思的表情,笑着摇摇头,其实这个答案既简单又复杂。
藩王和皇子都动手了,这甚至可以说是合作,那位皇子以为自己是大宗血脉,比藩王的胜率要高,所以他找藩王合作,让藩王帮他铸造货币,帮忙招兵买马,事成之后他再予以重礼。
但就藩王看来,明明都有实力造反了,为什么不自己做皇帝,还要帮你这个黄口小儿?所以双方各怀鬼胎,互相利用,这才有了今日之举。
所以当金矿丢失之后,林教喻便派人去开封那边帮助缪成业,至少让缪成业追踪到丢失的金矿,不让那些人得逞。随后,贾安传信让贾寰把藩王造反的消息捅到京城,营造混乱,让心怀鬼胎的人自乱阵脚。
李琦不过只是这一局中其中一环罢了,正巧他们遇到陈厨子,便利用这点将李家拉下来,断了严州一臂。
所以李琦不显眼,却又是比较重要的一环,由他作为爆点,把那些个魑魅魍魉都炸出来,元延帝又如何忍得了有心怀不轨之人,在他眼皮底下做这等谋逆之事?
那皇子弃车保帅,注定会把一些臣子推出来当挡箭牌。如果严州不能及时处理好,与那皇子的关系,恐怕就是最大的那条鱼了。
想到这里,林教喻的眼眸中便闪过一丝兴奋,广撒网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吃得下,严州啊严州你就等着被自己过去挖的坑给坑死吧。
随后,他看向两个徒弟敲了敲桌面,问道:“想好没有给我答案。”
二人分别把自己想的告诉林教喻,林教喻则是把方才自己内心的部分想法透露给二人。
贾安和李承瑞顿时恍然大悟,就说之前总觉得哪里差了什么,原来是想的太过片面。
借此机会,林教喻给他们好好梳理一下谋略的重要性。虽如今虽不是战乱之时,谋士的地位远不如三国时期,但想在朝堂中走得远,你可以不用谋略,但不能不懂,以前他就是太过清高,对这类的纵横之术不屑一顾,现在看来纯粹是自讨苦吃。
“老夫不求你们走的有多高,看的有多远,但是记住朝堂争斗往往是杀人不见血的,稍有不慎你们的家族便会有灭顶之灾,一定要慎之又慎。”
贾安还以为林教喻会指着他们两个给三位师兄报仇,没想到竟是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林教喻闻言之后摇摇头:“我现在就你们两个入室弟子了,并不会让你们接触这么危险的事,我希望你们能将我的传承不断的传下去。老大,老二,老三的事由我亲自来为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为他们三个报仇。”
贾安看着林教喻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弟子之于师父而言,就如同亲子,若是他得知贾涵被人陷害致死,凶手还在朝堂上嚣张多年,估计也会和林教喻一般,恨不得将其挖骨抛肉,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