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贾安为了进不去济南城焦心不已的时候,城中已经开始报名。
不少远道而来的学子焦急的等候在府衙门外就是为了这一刻,等到大门打开,他们便在官兵们的注视下,有条不紊的排列着。
听到消息,不光是贾安,就连身边的下人们也急得跺脚:“公子,这怎么办?奴才听附近的人说,这次报名最多只持续三天,三天一过就禁止报名了。”
“是啊,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好不容易来这,说是错过这次乡试,就再等三年啊。”
“你们以为我没有想办法吗?这段时间我们做多少努力,你又不是没看到过,偏偏不管是知府还是那些士兵全都油盐不进。我现在怀疑是金陵有人在捣鬼。”
阿江阿沅对视一眼,阿沅思索着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仇恨:“公子说的,可是潘家人?”
贾安停住脚步望着那皎洁的月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除了他们,还都有谁?”
阿江闻言也破口大骂:“当年事情本就是潘玉山等人搅乱在先,若非他们侮辱公子,公子也不会上门去讨债,不想着息事宁人,反倒想要伤害你,还连累了三少奶奶,公子不过是小施惩戒,居然记恨至此,简直岂有此理。”
这段时间他奔波于不同的医馆,请了无数大夫给自己和下人们诊脉,将收集到的所有诊案装订在册交给士兵,让他们检查结果。这些人却看都不看就随手一扔。
城里的胡老爷也送来消息,他不光找了知府,也询问了同知通判,还有其余的能够说上话的大人物,送出去的银子不知多少,但无一例外,都打水漂。贾安这才确信,是有人捣鬼,故意让他错过此次乡试。
但偏偏现在他想去其他省城参加乡试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困在城外,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贾安就一锤打在墙壁上,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潘将军还真是好样的。
然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贾安想不出头绪,下面的人便决心出去找找人脉,看看能不能想到法子,让贾安进城。
没想到还真让阿江找到了方法,这自古以来,无论百姓要去何处,都是要凭借路引才能流动,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路引保管妥当的。
像这类人想要进入城市,要么就是请人担保去附近的县城重新开具一份路引,要么就是找人制作一份假的路引蒙混过关。
但贾安的问题在于,他现在住在济南,即便重新开具一份,也还是济南人士。
县衙里的人是不敢随意修改路引上的贯籍的,所以最好办法就只能是找人开具一份以假乱真的路引,修改贾安的身份信息,这样就能进城。
当阿江把这消息告诉阿沅时,阿沅眉头一皱,他想起贾安曾经说过的当朝科考十分严格。是严禁贯籍作假的,一旦抓住很有可能被革除功名,
阿江的这个法子顶多是让他们能进城,可是若在报名或者考试途中被人发现以假乱真,那么贾安这一辈子就完了。
阿江的也着急的说:“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憋屈的躲在这破地方吧。”
阿沅思索一阵决定先去探探路,看看那所谓能造假的到底是何方人士。
二人乔装一番,走到一处偏远的乡村,这里藏在深山老林处。若非有向导带路,阿沅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敢想象,居然有人住在这。
到了地方,那位向导领了赏钱,便自己离开了阿江先去敲门,只见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花白的头发还瞎了一只眼睛,阿沅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有事儿?”
阿江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一脸傻笑道:“老先生好,俺们是从外地来的,这路途中一时不慎把路引给丢了,这不想着您这里手艺精湛,能不能行行好帮我们弄一份?”
说罢,递过去一些碎银,那老人接过银子,用手掂了掂重量,眼中精光一闪,便带着两人进去。
阿沅一进门就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一般乡下人家没什么两样,甚至这里还堆满了各种杂物,一看就是一个单身邋遢汉长期居住之所。
那老人找出板凳坐下,也邀请二人落座,辛苦一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跟我说说。”
“我们是扬州人士,来金陵这里做生意的,劳烦老先生帮我们开具一张。”
话音落下,就见那人从底下掏出一个又破又烂的藤箱,又拿出两卷和路引本身质地很像的纸张,又拿出两张丝帛用浆糊裱上纸张,然后抬笔便写。
“你们叫什么来着?”
阿江刚要开口被阿元拦下,他随口说了两个名字,那人听罢点点头,分别在两个造好的路引上写下阿沅随口说的名字。
那晾干后便直接丢给二人,两人立刻查看,发现真的和他们手上的路引极为相似。
阿沅不动声色地收下这份路引,影颇为打趣的问道:“老先生这手艺如此精湛,怎么做的如此落魄,不该建个青砖瓦房,娶妻生子颐养天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