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眼见着那些下人们回了宅子,应该是会把消息传到贾安耳朵里的,但偏偏贾安平日里除了处理公务,安排手下巡防、修缮水利,普及法律,新建桥梁等事务,并没有再理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转日抽个机会,他们又聚在一起,把自己得知的情况相互汇总起来。
“你们说这人是什么意思?”公浮身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坐在桌上喝酒。
古静国穿着棕褐色的衣袍,身边还搂着一个正在卖唱的姑娘:“要么这人就是花架子,要么他根本就还有后手没出招。”
卫丰一身松绿色的衣袍正赏用美食:“我倒觉得会有另一种可能。听说这位贾三爷是家中庶子,多半都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在家里被欺负惯了,到了外面也提不起头来,估计是想着与我们以和为贵。他干他的,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大家相安无事不也挺好。”
范君浩穿着一身玄色衣衫,慢慢的摇摇头:“我倒觉得未必,还是得仔细看看这人到底想干嘛?”
四人讨论了许久也没争出所以然来,最后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为首的鱼逸春。
“鱼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呀,这到底是个什么谱?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鱼逸春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边姿态雍容的擦拭嘴角一边笑着说:“他要做什么,我们等着看就是了。”
“那不就成坐以待毙吗?那可不行。”
鱼逸春微笑着摇摇头:“老夫的话仅限于此,我还是那句,诸位回去多管束一下家人,即便对方想要抓把柄,没有证据不一样束手无策。”
那四人一个个面带无语,话虽这么说,但家里那些奇葩哪里是压制得住的?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必定闹得阖家生乱,还不如放出去让他们在外面祸害。
偏偏贾安那里态度未明,他们又不像鱼家家教那般严格,稍有不顺就要动家法。
估计这位鱼老爷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吧,这么想着四人脸上便露出一抹幸灾乐祸来。
就在这几家人依旧观望的时候,收到贾安信件的阮虎,已经带着自己的车队慢悠悠的往锦水县方向赶来。
刚到之时,守城的士兵还以为是什么贼人将他们拦下来,还是县丞带着贾安的手令交到百户手上,这才得知居然有商队赶来。
县丞带着阮虎一路赶到县衙,贾安坐在上座,看着比原先苍桑几分的阮虎,身着一身虎皮大裘,威风凛凛的快步走来。
“小人阮虎见过贾三爷。”
贾安立刻起身将阮虎扶起来,二人相继坐到一旁诉说着这些年来的辛苦。
“阮大哥好风度,听闻你的商队越发壮大了,还和不少大人们牵过线,想必已经能赶上晋商徽商的风头了吧?”
阮虎自谦一笑,摆摆手:“哪里就能比得上人家,不过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走个镖混口饭吃罢了。”
二人相视一笑,贾安立刻便吩咐厨房准备好酒我菜。
阮虎与贾安坐在宴席上,看着面前的饭食顿时便觉得饿了,肚子响的如震天鼓一般。
贾安抱歉一笑:“是我的错,都忘了阮大哥一路风尘仆仆,估计早就饿了吧,快吃。”
阮虎也不跟他客气,立刻便拿出筷子风卷云涌般把桌上的菜肴一扫而光,贾安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边看着阮虎的脸色,一边又命人把烫好的酒端上来。
阮虎填饱肚子顺手把丫鬟斟的热酒一饮而尽,双眼顿时放光。
“这酒好,够烈够味。三爷可是本地所产?”
只见贾安自豪一笑,命人又搬来十几坛酒坛子,个个都有半人那么高。
“这是本地特有的酒,我特意买来请你的,保准你不醉不归。”
阮虎平生最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听这话,立刻就高兴的端起酒盏与贾安碰杯。
火辣的触感让阮虎龇牙咧嘴的将喉咙里的酒咽下去,顿时一股暖意从胃部往上涌起。
“说实话三爷,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也遇到过不少地方不少事,像这样的酒送到北边那些个蛮族之地,绝对受欢迎。他们那儿又一向盛产牛羊马匹,最喜欢的就是咱们中原的茶布药盐,还有酒。”
“中原地区又向来缺少牛羊马的,我这么来回倒腾,中间赚的不少呢!既然是本地所产的酒,不如三爷与我找本地那些酒家商谈商谈,看看能不说个好的价格,等我回来之后必定包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贾安嘴角一勾,端起酒盏来又敬了阮虎一杯:“都是小事,阮大哥,咱们接着喝。”
阮虎见贾安神情和悦便知此事有谱,顿时高兴的命下人直接将酒坛子端过来,用大碗舀着喝,贾安被他这样的豪爽愣住了,随即也学他那般二人拼酒,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