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们被人掐着人中掐醒之后,迎接的不是老父亲温柔的询问,而是如狂风暴雨般的责骂。
老农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去了衙门住几天,竟被人传已经死了,都是这群不孝子孙惹的祸。
而贾安要弄实验田的消息,也被这群老农们传开,大家吃瓜的同时也十分不看好。更有甚者都去劝老农不要趟这滩浑水。
“我说王大柱啊,你怎么老了老了还糊涂了!虽说贾大人的确说过成功的人会立书铸碑,但是要是失败了呢?要是粮食减产或绝产了呢,那可是衙门的公田啊,你觉得现代人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原本还十分兴奋的王大柱,顿时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甚至觉得后背一身冷汗。
是啊,这要是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虽说只是半亩地,但也是衙门的地,要是他搞砸了会受到什么惩罚?罚钱还是罚粮食,还是拿命来抵押?
想到这里,王大柱原本红润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还忍不住发颤,周围的人还以为他怎么了,赶紧去叫大夫,而王大柱也借着这个机会称病,再也不肯去衙门。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如王大柱这般的人被亲戚村民们或哄或劝或骗。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纷纷打消了去衙门公田做实验的决定。
等到外面村子春耕结束,来衙门这里报到的日子时,只剩下大约1/3的老农愿意过来。
陈大高看着这些老农们,脸色那叫的更难看:“什么玩意儿,大人好心好意给他们一个前程,居然这么不识好歹,我呸,一群泥腿子!”
贾安脸色也不好,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善待他们俩,怎么还是一个个如同见了老虎一般怕他?
陈大高还在继续骂着,原本有些忐忑的农民甚至有了退意,贾安不想剩下的1/3也跑了,连忙制止陈大高。
“好了别说了,即使不愿来,那么之后若是粮食增产了,明年春耕推广增产法子就跳过他们村。”
此话一出,原本打算跑路的老农顿时顿住了脚,如果他们这些人中真的有人走狗屎运找到增产法子,却因为自己的退缩导致全村人没法有更多的粮食,那自己不就成了全村的罪人了?想到这里,这位老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可不行。
贾安望向剩下的几个老农,朝他们行了一礼,见诸位老农有些惶恐的避让,贾安说道:“诸位能够前来履行承诺,本官十分欣慰。本官在此立誓,只要诸位中能用这些书上的法子增加产量,我会奖励钱。”
听到有钱拿,原以为会白做工的老农们顿时眼冒金星,其中一个老农壮着胆子问道:“大人有多少钱?”
“法子有效能增产的奖励五两,但是必须增产50斤以上才行,那种一斤两斤的不算数,此外我还会根据你们增产多少排个名,生产最多的一个奖励20两,第二个奖励十五两,第三个奖励十两,剩下的超过50斤以上就奖励五两。”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看戏的陈大高也忍不住心动了,可偏偏他很少下地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想了想,决定把自家老爹拉过来,最起码五两银子得赚到。
此时,另一个老农想到关键的一点:“那若是咱们用的法子不对,导致减产或绝产呢?”
诸位老农也纷纷望向贾安,希望不要罚的太狠,贾安扫视了一眼这20多亩地,虽然不算特别多,但这是衙门的公产若是罚的太轻,估计手底下那些官员也不干。
他想了想说道:“之后本官决定安排人把外面那条官道重新修一修,若是你们有人减产绝产了,一家最少出两个壮丁去外面免费给我修路去,当然饭是管的。”
此话一出,老农们瞬间哑然了,这不就是服役吗?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儿子孙子可能因为自己失误被人拉到外面去干着脏活累活,还要被人抽鞭子,心里就止不住的疼,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心生退意,想要离开。
却不料贾安早有预料,早早的就派人把守住周围,那些老农本就不比年轻时候,怎么可能逃得出人高马大的衙役,手中一个个都被拎了回来。
贾安看着如丧考妣的人们说道:“不想自己家人受罪,就老老实实的研究怎么增产,只要不是减产绝产了什么都好说。哪怕你们的增产没有超过50斤,我也不会罚,顶多就是没有钱拿而已,但是不要想着阳奉阴违,不用书上的法子去种地,我会找识货的农官每天监督你们,谁要是被我抓住了,你们就领一顿板子。”
有时候对付人就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他好处都给了,若不给些警告,这些人只怕还真以为钱是好拿的。
看着老农们认命的去拿工具,贾安心里默想:只期盼这几个老农,真的能够实现出增产的法子吧,否则自己在锦水县的威望可就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