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高紧随其后赶紧跑过去,惭愧的不敢去看这景象:“大人,方才因为太久没有开门卖盐,百姓们逐渐开始骚动,有人趁机在人群中各种煽动,我等起初也是想要劝阻的。
结果有刁民往我头上扔鸡蛋,我一气之下就拔刀了,结果那些百姓一看我拔刀,还以为我要杀他们,顿时就四下逃窜,不管兄弟们再怎么维持秩序,都乱了。”
贾安又气又惊,他深深的喘气想说什么,但又很快往肚子里咽回去,陈大高也是奉命值守,他有什么错?谁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
可是这么大烂摊子,总得找一个说头,否则他如何向这些百姓们交代?
就在此时,有人认出来他:“狗官在这儿!”
顿时所有失去亲人的百姓瞪红双眼看着他,贾安被这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半步,而这个动作在众人眼中就成了他做贼心虚的铁证。
“狗官,你还我爹来!”
“妄我们还以为你是个好官,没想到竟也是草菅人命的狗官,比前面两个还不如!”
“打他,打!”
贾安想要解释,想要让百姓安静下来听他辩解,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烂菜叶,臭鸡蛋,还有石头,甚至有人愤恨的拿砖头来扔他。若非陈大高眼疾手快将他拉走,恐怕脑袋开花的就成了他贾安了。
陈大高一路护送着他前往衙门,在众人的配合下,成功避开愤怒的百姓,将大门关上。
而原本干净整洁的县衙大门也被人泼了不少脏污。
贾安有些失落的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气味臭气熏天,让人忍不住捏住鼻子侧头避开。
刘县丞原本想要找他商议,见此情景也差点没忍住嫌弃的表情。
贾安仔细回忆着自他来到锦水县时百姓对他的态度,从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屡次办成几件大事的敬佩,再到定期为民申冤的崇敬,怎么就突然之间天崩地裂了?
刘县丞此时急得跳脚:“我说大人诶,你别愣着了,赶紧和范家和解吧!”
贾安眉头一跳,是范家!若非如此,百姓们怎会从喜他敬他到厌他恨他?这次的暴乱一定是范家主谋的。
范君浩先抬高全县的盐价,等到他不得不出钱找人从府城买盐的时候,就故意让他买到根本无法食用的劣质盐,甚至他怀疑那家商贩也是故意透露给贾安一个障眼法,其实背地里还是范家的商铺。
然后在他和许多属下商议该如何处置这批劣质盐的时候,又引起暴动,让百姓们死伤惨重,将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认为他假安就是害得县城如此的罪魁祸首。
贾安气的握紧拳头,如此狼子野心,他凭什么要低头?真低了头,将来整个锦水县都由他范家说算是吗?
“此事分明是范家策划,我乃受害者,凭什么是我去低头?”
刘县丞见他如此倔强,忍不住头疼:“可是大人,你有法子降低那飙升的盐价吗?人家范家早已掌握了周围十几个县城的盐业生意,不管你去哪里买盐都是一样的,花的只不过是冤枉钱。”
“而且你别忘了咱们锦水县可是有五个大家族,他们同气连枝,互相纠结,若是范君浩在说动他们一起哄抬价格,那咱们县就真的民不聊生了,到时候你这个县令也做到头!”
刘县丞这回是真的气恼了。他跟着贾安做事,就是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官位上挣钱,怎么就摊上各种事?
贾安现在只想冲进范家把范君浩捅上几刀,以泄自己心头之恨,只是再怎么气愤,也必须要想到解决的法子。
贾达那边虽说有些希望能够让赵李两家去抢夺范家的生意,但这终究还是需要时间,而且也不能光指望他们两家,万一人家反悔呢。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降低盐价,可正如刘县丞所说,定安府周围的盐已被范家逐渐收拢,他找不到合适的盐商可以来跟范家握手腕。
可难道就这么要屈服在范家的淫威之下吗?他实在不愿,他还想要收回那十几年的盐引,让范家人老老实实的交税呢!
就在贾安焦头烂额之际,在贾府读书的贾涵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后,忍不住低头皱眉。
阿全看着他有些疑惑:“公子,这是怎么了?”
贾涵望着他,忽然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阿全,之后你可要好好保护我,我的小命就握在你手上了。”
阿全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有阿全在,绝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