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常,我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只是如今战事已起,看着两位大人如此忙碌,而我却清闲,下官实在是心里不忍呢。”
李茂勋闻言表情瞬间扭曲了下,虽然很快恢复平静,但还是被眼尖的谢平捕捉到。
那表情中既有想要发火的愤怒,也有迫于无奈的憋屈。
“谢兄,不用如此妄自菲薄,贾大人,同样是也是器重你的。”
谢平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淡淡的哀愁,仿佛在为自己怀才不遇十分遗憾。
“李兄,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没有李兄那么会来事,也不像李兄跟随贾大人多年,深受贾大人器重。
像如今整个城里上下的开支都要经过李兄你之手,这是何等的要事,等到战事结束,李大人你便会凭借此次功劳得到朝廷的器重,说不定哪一日还要升官呢。”
明明是恭维的话,李茂勋听的却是心里不是滋味。他虽为官,但骨子里却是自私凉薄的,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利益。
若不是被贾安强行扣留在扶安西州,他早就跟着自己妻子孩子跑路了,哪里会留在这里送死?
虽然贾安暂三保证朝廷一定会派军队过来救援,可是这都等了多久了?他们依旧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在他看来,朝廷早就已经抛弃扶安西州玉门关了,偏偏只有贾安这个读书读傻的傻子,还坚信朝廷不会放弃他们。
想到这里,李茂勋字迹写的越来越深,眼中全是怒火,仿佛笔就是他的手中剑,纸就是贾安已经被戳出好几个洞来了。
谢平用余光看着李茂勋的整个面部变化,心底不断发出冷笑。贾危楼啊贾危楼,你处处防着我,可你提拔的却是个蠢货,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是尽快赶工吧。”
谢平和李茂勋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聊天。谢平不断的问战事,而李茂勋为了防止自己愤怒之下做出什么脑残的事情,只能不断打岔。一时之间,谢平还有些奈他不得。
就在双方陷入焦灼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一个小兵急匆匆的跑进来,朝二人行礼之后,对着李茂勋说道:“李大人,贾大人说军队那里急缺药材粮食,还请李大人赶紧再开个库房,派人送过去。”
原本一直被李茂勋强行压制的怒火,宛如即将爆炸的油罐子终于遇见了火星一般,终于爆炸!他控制不住的折断手中的毛笔,直接扔到了小兵头上。
“催催催,就是催!你们只知道伸手要东西,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困难!
药材,粮食伸手就要。真当我这个管账本的就只是随便写写就是了吗!
找人搬运,要不要工夫?找人清点,需不需要时间?我还得管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当我很闲,是不是?”
小兵被吓了一跳。又想到这是贾安的命令,随即又挺直腰板:“这是贾大人的意思,李大人莫不想造反?”
李茂勋一个同知在整个扶安西州,仅排在贾安之后,还从未被一个无名小卒这般指使过,顿时便大发雷霆。
“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猖狂?仗着身后有贾安的势力,就敢随便糟践我是不是?回去告诉他,想要粮食和药材,自己找人搬去,不要来找我,我不是他奴婢。”
谢平看似好言相劝,实则火上浇油。例如什么“大人不是故意的,他或许只是忽略了你公务繁忙。”还有“他是我们顶头上司,官大一阶压死人。”
李茂勋被贾安压制多年,心里的不满和对高位的野心早已压制不住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上司?如今战事一起,他这个上司做不做的稳还不一定呢!真有本事那就让外面那些外敌退兵!”
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很快便传到贾安耳中,贾安直接让陈大高过去。陈大高也不失所望的带着士兵,进了衙门大门。
在李茂勋铁青的脸色和谢平吃惊中带着看热闹的心情中,很直接拉着李茂勋做支出登记。
“大人说了,外面的蛮夷随时可能攻进城,所有人进出不得,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全力支持那些官兵们打赢这场胜仗。若大人你实在不愿配合,那就请卸下这官职,我们另请高明。”
这话一出,就连谢平都大为震惊,这贾安也未免太过狂妄了吧?现在要钱没钱,要没要人没人,李茂勋撂挑子不干了,他找谁去做事啊?
果然此话一出,李茂勋直接掀了桌子。当着众人的面脱下官袍,扔下帽子,不顾谢平伟虚伪的阻拦扬长而去。
“你们爱找谁干活找谁干活吧,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