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后面没有追兵,她和陆宇不约而同看出了前面转弯处的蹊跷。
“怎么办?把船撑回去?”
陆宇焦急问道。
正百愁莫展间,她的衣摆被人拉了拉,就见旺儿仰着头,嘶哑着声音开口,“姨……那里……”
他小小的胳膊指着侧前方的石壁壁脚。
茂密的灌木草丛后,隐约透出一个黑漆漆的洞,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打猎……”
他一边艰难说着,一边比划。
他声音很怪的,但阮娆却听懂了。
考虑到船里还有两个人质,她一下捂住旺儿的嘴,没让他说下去,转头给陆宇交换了个眼色。
三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下了水。
船里的两个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船上了,还在哀叫个不停。
喂下的毒药已经发作,伴随着船舱里的哀嚎,三个人凫水远去,身影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
之后上了岸,他们穿过山洞,果然来到山的背面,却也来不及生火烘干身上湿透的衣裳,没命的继续找路往前跑。
因为湿着衣裳吹了一夜冷风,阮娆第二日就发起了热,幸好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户人家,就此停了下来。
然而刚在那里借宿了两天,就因为追过来搜查的黑衣侍卫而被迫再次逃亡。
黑衣侍卫一路追,他们一路躲,茫茫百里山脉连绵,怎么也走不出去似的。
食不果腹,身无分文,怎一个惨字了得。
后来,他们找到这处村落,被好心的山民领到这处废弃土屋。
为了给阮娆养病,他们只好暂时安顿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实在是艰难,屋里连口锅都没有,墙角都发霉长出了蘑菇。
幸好身边还跟着个能给人看病的陆宇,靠着给山里的村民看看病,采采药去跟人家换些吃的和用具。
山里人也不富裕,大多靠打猎为生,能匀些吃的已是不错,若是想要换些白米白面,就要冒险去官道旁的大村落才行。
陆宇今日就因为要卖掉一棵灵芝,跑了将近十余里,这才换来半袋白米和一条鱼。
这半个多月,他们就是这么捱过来。
原本想过两天便继续赶路,结果旺儿却因为连日的颠沛流离,病倒了。
阮娆想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
“我的病刚好,如今又轮到旺儿。眼下这里越来越危险,那些黑衣侍卫来了一波又一波,今日还多了几个拿画像的,我琢磨着,光靠易容还是不保险,还是得再换个地方。”
陆宇点了点头。
“等旺儿退了热,咱们就上路。”
“嫂夫人,你照顾旺儿一天,去躺着歇会儿吧,我去熬些鱼片粥来,你多少吃点。”
说完拎着米和鱼去院外淘洗了。
……
吃完饭,陆宇依旧跟往常一样,抱着草席和一床薄被去了灶间。
半夜,外面再次响起了声音,这次,却不是黑衣侍卫。
“山匪来了!山匪来了!大家快跑啊!”
外面亮起火光,响起马蹄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嚎和女人的尖叫。
陆宇翻身而起,赶紧冲进屋里将床上旺儿一把抱起。
“快走。”
阮娆点头,将好不容易换来的锅碗瓢盆用被单一裹背在身上,又提起那半袋子米。
三人并没有出去,而是躲在灶房后的柴堆里。
不多时,两个山贼一脚踹开了院门,拿着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连个鸡毛都没有,这家可真够寒碜的。”
“浪费老子时间,呸!”
两人骂骂咧咧,转身要走。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
外面突然响起刀剑相击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赶紧冲了出去。
只见不知哪里来的一伙儿黑衣人,砍瓜切菜似的把他们弟兄全都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