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衣物窸窣之声,一名女子声音说道:“陛下驾临,崔怡失迎,望陛下恕罪。”言语虽恭谨,语气却甚是沉稳淡定,并无惶恐之意。
熊烈心道:“果然是崔怡!”只觉握着自己手腕的崔慎右手忽然收紧,知道他听到妹妹声音心绪激动。
却听皇帝笑道:“起来起来,这里又没人,讲究这些干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陛下,臣妾是在纺纱。”崔怡回道。
“朕当然知道这是在纺纱,你当朕真是傻子吗?”皇帝笑道,“朕是问,你纺纱干什么?”
“纺纱织布等女工之事,是臣妾的本分。”崔怡淡淡道。
“诶,爱妃这是哪里话?你的本分是陪王伴驾,怎么成纺纱织布了?难道你的宫用不足,衣物不够?为何还需要亲自纺纱织布?”皇帝不以为然道。
崔怡道:“承蒙陛下关爱,臣妾宫用充足,只是左右闲着,做些事情聊以打发时间。”
“哈哈,那就好!若是为了打发时间,那还不好办?多陪朕玩乐玩乐,不就是了?”皇帝说着兴高采烈起来,道,“朕上月来过之后,你有没有想朕?有没有盼着朕再来?啊?哈哈!”
“陛下行止,臣妾不敢妄测。唯愿陛下龙体安康。”崔怡并不正面回答。
“哦?”皇帝沉默片刻,似乎在想那是什么意思,接着道,“爱妃,你进宫多少年了?”
“回陛下,十五年了。”
“十五年,嗯,十五年。奇怪,怎么朕之前没留意你呢?”皇帝语气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陛下国事繁忙,臣妾碌碌庸人,陛下不曾留意臣妾原属正常。”崔怡淡然回答,语气平和恬静。
“嘿,没想到我这宫中还有像你这样品貌俱佳的好人,朕可真是糊涂了。这小小的宫院,怎会留意不到?糊涂,糊涂!”皇帝懊恼半晌,忽然又高兴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像一件宝物,藏在朕身边,朕却视而不见,忽然有一天朕看见了,这不是更惊喜吗?哈哈哈!今后可好了,朕要好好地宠你。”
“陛下!”崔怡收拾衣衫,再次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