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男子见他迟疑，佯装诧异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理解吗？我问的是，你现在是否仍然爱着周姑娘？你若不敢直说，随便敷衍我也可以。”

熊烈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是。”

黄袍男子一扬眉，笑道：“哈哈！妙极，妙极！看你如此恨我，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当真是有趣极了！好了，我第三个问题来了，这个问题你若仍能如实回答，我便请唐姑娘出来见你！”

他说到这里，长身站起，踱步来到熊烈面前三尺处。他本就比熊烈高了几分，兼之此时脚下踩了一双高底木屐，越发显得居高临下。

熊烈心中一动：“我若趁现在动手，一举杀了他，岂不方便？”然而终于没能出手，只是强自瞪眼直视他的目光。

青面叟上前一步，要挡在两人中间，被黄袍男子竖起一个手掌止住。

黄袍男子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还没问完他话呢。”接着向熊烈道：“第三个问题，你听好了。此时让你选择，唐姑娘和周姑娘，二选其一，你与她长相厮守，你选谁？”

问出这个问题，他脸上洋溢出得意之色，一瞬间几乎要眉飞色舞起来，很快又恢复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

熊烈听到这句话，直好似耳中打了一记霹雳，霎时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心道：“我一直不敢想的这个问题，被他问到了！若在昨天，我自然是选择阿悠。那是因为我只道阿荷有了自己的归宿。可是现在，我明知阿荷不但和此人毫无关系，更是被此人陷害囚禁，还能安心弃她不顾吗？只怕在她心中，我仍然是她的丈夫，她仍然是我的妻子，她在剑中受尽苦难，说不定一直在等我回来，而我却背弃了她，爱上了别人！即便如此，她仍然几次出手救我，阿荷她待我还是和当初一样。她一片真心对我，可我却不知道！我那日只是以为她和黄袍男子在一起，就已经心痛欲绝。可是这些天来，阿荷每天看着我和阿悠真的在一起，她又该是怎样地心痛？我欠阿荷的实在太多，不仅欠了她一条命，更欠了她这一生的情义。时至今日，我还能和阿悠到海上隐居吗？就算阿荷同意，我这后半生，良心还能有片刻安宁吗？不能了，不能了，我再也不能和往常一般心无旁骛地陪着阿悠了！阿悠……那么痴情又无辜的阿悠，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我要背弃对她的诺言，再一次害她伤心吗？”

他左思右想，纠结不休，既不忍辜负周悠，又无法再背弃唐荷，想了半晌仍旧无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