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
没过几天,单位里领导找到李向前,期望他们能搬出小区,别处安家。
“向前,这房子当年为什么能分给你,原因你是知道的,如今经常有人围在你家那里,小区里的意见很大……”
“可我搬哪里?”
“去市里、省里都行,再不行郊区也能成,如今房子可以买卖,你爸当年有钱有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呢,还能不给你留个家底儿?买就是了,天下之大还能没个去处?”
李向前有苦自己知,哪有家底儿?如今的现状还是田福军帮忙呢。
“领导,告状的是我妈,我不知道的,她老了不知道轻重……”
“别!别给我说那些。”领导忙摇手道:“我找你也不是因为那个,我跟孙家不沾亲不带故的,犯不着为他们出头,只是如今吧,事情闹成这样,小区里不得安宁,这样下去大家的意见都很大,既使我不说,你们能呆的住?”
李向前心里满是苦涩。
领导出面是“先礼”,若不识趣,都不用领导发话,接下来站在家门口谩骂的那些人,就是小区里的邻居了。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不外如是。
家里的气氛,刘志英当然能够感受得到,但她理直气壮,国家政策如此,她不过是顺手出口恶气罢了。
孙家人自己犯错,怪不着她。
既使她不做,难道就没人做了?
“但不能由咱家人做!”李向前忍不住了,终于对母亲出口说了重话。
“我哪里做错了,当初你爸……”
“我爸那是咎由自取!”李向前心里的邪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嘴里再也没有了把门的,“他做了那些事,又主动去招惹人家,既抢功又挡路,别人还能不反击吗?事后没牵连咱们家,孙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你这一告状倒好,孙少安一辈子的奋斗算是完了,连带着田润叶都丢了工作……妈!人家的老人都是为后辈积德,可你呢?”
“你!你你……你竟然这样说你妈!”
李向前一下子泄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我的工作也要丢了,房子单位还要收回去,咱们该怎么办?”
说罢,一个大男人,却捂着脸缩在客厅沙发内,无声的哭泣起来。
“向前,我……要不我去求求孙家?”
“求什么?你还嫌脸丢的还不够干净啊,就因为你告状,那孙家除了双水村里的那个家,如今在县里什么也没有了,既使他们不追究,还能再分一套房子给你?想什么呢!我怎……唉……”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刘志英算是彻底的傻了眼。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一块砖头打破刚安装好的玻璃,从窗户外面砸了进来,整好落在汤盆里,一下子汤水四溅,盆破碟落,哗啦声一片,满桌子满地都是菜汁,正端饭碗出来的向前媳妇大声惊叫,手中的碗落了一地。
得,饭算是没得吃了。
李向前气冲顶梁,血往上涌,不管不顾,掂起凳子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