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庆国公领旨前去平乱,这次只带了两位舅舅和仲霖去。荔逴办的春宴设在淮王府,冠霏和仲霖躲着没有去,季沾、殿霭、瑙霙的亲事当场议定。
荔逴陪着几位舅母忙着筹办下聘和婚礼事宜,世家联姻规矩多,大家一起参详着才不容易出错。荔逴整日忙进忙出,之前养出来的肉又都消下去了,肚子却一点不显怀,身上反倒瘦了一圈。与几位舅母每日同进同出,嫁出去以后反而热络起来。
“你们瞧,姑爷是一天也不落,非得亲自来接小六,怕我们把小六拐了不成?”四舅母看见廷元远处走来,放下聘礼单子,爽朗地哈哈大笑。
“小六得算下嫁,当然得照顾得更好些。”五舅母扶着后腰挺了挺站起来,“真是让人羡慕,我家冬禧要是也这样细致就好了!”
荔逴眯着眼笑笑,“舅母们别羡慕,舅父们还得宠上天不成?廷元说都是跟舅父们学的,也不知道学的像不像?”
荔逴紧走几步迎上廷元,双手被握住,便听不见舅母们的打趣了。
“以后就在原地等我,不许跑,你们俩伤着了,我心里会特别难过的。”
“好。”荔逴甜甜一笑,露出大大的酒窝,“对了,我突然想到,兰亭说桑羽一直住在荔园,我们今天去荔园看看好不好?我也想看看院子里的梨花,再不看又要谢了,我还一次都没看过满树银花的样子呢。”
“好,那吃了晚饭,咱们就回荔园瞧瞧桑羽和梨花。”
廷元目光温柔地望着荔逴,都被几位舅母看在眼里。
“你们快看,姑爷的眼睛里都要流出蜜来了。”二舅母双手叉腰看着这对小夫妻蜜里调油。
一名斥候在庆国公府门前摔下马来,被季沾和殿霭扶起来就往前厅而来。
“军报!国公爷被困,请几位将军驰援!”斥候被两人拖着走到大舅母跟前。
“军报怎么不送大营和宫里?回府上是想找死吗?”大舅母厉声训斥,几位舅母也靠了过来。
“送了,送了!我已经领到兵符,官家命我驰援。”季沾上前一步,举了举手里的兵符,“我想着不能都去,程家儿郎不能都娶不上媳妇。我和三位叔父前去驰援便是,四弟、五弟的婚事照常。温家女公子如果对这事有异议,我这婚事就此作罢了。”
“说什么胡话,去打仗就去打仗,咱们庆国公府的儿郎什么时候退却过?打完仗平安回来,这婚事娘去给你说,等你回来再下聘也是一样。一定救出你祖父,自己也要万事小心!”三舅母拉着季沾,“你爹爹和两位叔父呢?”
“战事紧急,爹和叔父已经整军待发,我就是回来送个消息,现在就回去跟大家汇合。走了!”
“三哥哥!益州因何会再生叛乱?”
“六妹妹你别急,打仗的事情交给我们男人,放心!”
“跟瑶禾公主和纪封彦有关系吗?”荔逴心里慌乱一片,若是封彦和瑶禾起势叛乱,那多半是自己没有阻止这桩婚事的责任。
“别骗我!”
“益州牧楼玉敬发现公主府异动,在瑶禾起势前就把消息送进了宫里。”
“纪王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