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元牵着荔逴的手,刚一进宫门,荔逴就被俪妃请去闲话。廷元很是担心,久久不放荔逴走,他们就一直等着,与来请人的小黄门僵持着。这个小黄门眼生,并不是之前荔逴见过帮俪妃传话的人。
直到看见了祖母和几位婶婶,廷元才放手,让祖母陪着荔逴去后宫。后宫他去不了,若是能进他绝不会假手于人。
祖母带着大婶婶和二婶婶跟着荔逴,被禁军拦在门外,只得在俪妃殿前候着,让荔逴进去见俪妃。本来程家与俪妃因为厉覃岚的缘故,比皇后更亲近些。自从荔逴说了退婚当晚的事,老太君与祖母就觉得不妙,荔逴也心里有数,厉覃岚甘愿退婚,与不动声色的俪妃脱不了干系。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厉覃岚的吗?”
“没想到俪妃娘娘如此开门见山。”荔逴走进殿里,并没有跪。
“瑞秋嫁了,我再无掣肘,如今我儿被害,我再无指望,只能孤注一掷。”
“我姑母恶心了一辈子,到死也没想到温柔不争的俪妃还有这副面孔。”
“让你来,自然是不怕你知道,就算误杀了,你夫婿不过是四品,死了便算了。”
“你隐忍这么多年,却如此沉不住气。”
“难道恶心的只有皇后?你娘那个贱人,官家想要她,从做皇子的时候就想要她,可是她有庆国公护着,她想嫁谁便就嫁了,在外面逍遥那么多年,还生了你这个狐媚的。你看到官家看你的眼神了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还宽衣引诱他!他宁可一副贱样地哄你为后,也不愿立我,你还质问他侮辱我!他求而不得,气都撒在我身上,我凭什么,凭什么要受你家一代一代的侮辱?”俪妃厉声呼喊,发髻都松了,鼻涕眼泪混成一片。
国公夫人听到声音,心下一凉,让大儿媳去找程家儿郎和官家来,她和二儿媳拼命地拍门。
“听见了吗?事到如今,还有人帮你,可我呢?”俪妃边笑边哭,形容疯癫。
“人来一世,每个人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我不同情你。”荔逴语气淡然。
俪妃一阵狂笑,“我要你同情?今天你死期将至,废话还这么多。”
“你在女儿婚宴当天行凶,你以为瑞秋公主之后的日子会怎样?”
俪妃将殿内的烛台一囫囵打翻一片,“我不管!你们在害我时,可有想到今天会遭这样的报应?”
“厉覃岚受你庇护,我祖父对你如何,对皇后又如何,你不知道?厉覃岚写下退婚书要娶瑞秋,难道是厌弃了我?自然也不会是倾慕于她。”
官家、庆国公、廷元和厉覃岚赶至时,正听见这句。
“他不敢不娶,”俪妃声音突然变得飘忽,带着挑衅,“我的人在你身边,随时可以杀了你。他不知道是谁,你也不知道!”俪妃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