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九枵看到鹿蜀甚是喜欢,手指笨拙地一开一合,薅着她的虎纹皮毛,笑着掉眼泪。九枵为她取名星瑾,把她当成唯一的朋友,走到哪里都带着。
去月老殿里在红绳团上打滚带着,去酒仙洞里用仙酒洗澡带着,去西王母的果园子里偷桃带着,在医仙洞揪医仙眉毛带着,用笔墨给天兵天将画胡子带着,在凤凰林里拔凤凰屁股上的毛带着,趴在圩垸这条火凤背上兜风也带着。在花仙坪上还学着鹿蜀撅着屁股吃仙花仙草,任谁也拿她没办法。
除了天君、天后、西王母和爹爹在内的四大帝君是上神,其他仙官大多与她一样是上仙,只要天君和爹爹不黑脸,她是谁也不怕的。
有一次天君在大殿议事,九枵就趴在天君肩上拉了一泡屎。淌着眼泪的脸上一脸委屈,只得让九玄抱回去,叹口气都不敢,怕吓着了九玄心尖尖上的女儿。
五百岁那年,有个跟九玄一般高的小子,帮着九枵泼了三生石一身的墨。九玄怕众仙太宠着她,把她养成不学无术的废仙,在招摇山辟了一处清静之地,幻了一个九天幻境给她住,仙雾做成结界,挡住与外界的联系,飞禽仙兽、毒邪活物都不敢靠近。
月桂树上用不死木搭了三层树屋,结界边上辟出水道,一道山门框出骨架。
招摇山上灵力充沛,最适合养护九枵的仙根。
有爹爹在,九枵也不觉得闷,除了每日修习仙法外,就是到处乱跑,拆了屋子又重搭,拔了院子里的草又种回去,自己种一些仙草仙药,炼丹给圩垸和星瑾吃,吃得圩垸每日头顶冒烟,星瑾则是长得太快,在九枵万岁还没到的时候就化了人形。以前觉得最好玩的一根一根地数虎毛的游戏她就再玩不了了。
“星瑾,你看你化成人形以后吧,长得也没比从前好看多少,要不你变回去吧,我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毛是多了还是少了,怎么知道你好不好啊?”九枵围着月桂树追着星瑾,非要使仙法把她变回原形。
“不行,我觉得我现在好看着呢,我现在都能排名第三了!”
“还有排名?”九枵停住脚步。
星瑾看九枵不追了,也停下大口喘气。
“帝尊最好看,你排第二名,如今我是第三,大煤球是最丑的。”星瑾咧嘴笑出了牙花子。
“谁说我是最丑的?你年纪太小,没见过世面。你满云天泽看看,除了帝尊,我长得最好看了。”圩垸捧着果盘和仙露,斜眼看着她们。
“你头上还冒着烟呢,一身白得跟拔了毛的瘦鸡似的,有什么好看的?”星瑾打心眼里觉得圩垸丑。
“来,来,你来,你看看我哪里像瘦鸡?明明就是玉树临风!”圩垸放下东西冲星瑾招手。
九枵趁他们两拌嘴,瞬移到星瑾身旁,撸起她的袖子,露出白花花的手臂举到眼前。
“你这皮毛没有虎纹,真是难看,这毛太短,一个颜色,根本看不清啊。”九枵瞪着斗鸡眼盯着星瑾胳膊上的绒毛小心地数着。
“帝尊,你看她!”星瑾嘟着嘴,向九玄告状。
当初答应给九枵做坐骑,是冲着仙界战神九玄,在战神身边修炼,仙法定会增进不少。没想到这个九枵如此混账,整日哭着装可怜,带她到处去闯祸。帝尊看着倒像真心疼,只要看见九枵掉眼泪,就心软,由着她胡闹,还用帝君的威势恐吓仙友不准追究,就只有自己会被欺负。虽然九枵也会给她报仇,可是欺负了就是欺负了,不会因为报了仇就好过。
九玄坐在凉榻上喝着仙露,看向他们时只是笑笑。
“你生气时可真丑啊!脸都长一起去了。”圩垸抱着手臂嘲笑星瑾。
星瑾抽回手臂,指着圩垸,“你才丑呢!你最丑了!”
“完蛋了,我找不到我数到哪里了。这毛太短,不能捋着数。”九枵数数被打断,没了兴致,看见爹爹在喝仙露,屁颠屁颠跑过去,伸手就要抢。
“爹爹身体不好,别喝那么多仙露了,给我喝一口!”
“不行!”九玄只是有气无力地将装仙露的玉瓶拿远些。
“为什么?爹爹能喝,我却不行,难道是只有上仙才能喝的大补仙露?”
“你酒量差,容易醉。”九玄拉着九枵的手腕,顺势将她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