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永兴观的寄魂秘法,中术者就算有结丹修为,其生死也全在他一念之间,而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对韦小九出手,一来是此术只以气机为媒,很难突破修行之人的护体真气,二来他也不愿冒险,既然这韦娘子与其关系匪浅,只要操控了她的生死,对方也只能投鼠机器了。
可正当他以为将要得手之际,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金沙凝成的屏障,那红光打在上边,竟似泥流入海般消失于无形了。
“完了!”他心中陡然一沉,同时催动刑身秘法,想要以损耗五成修为的代价逃离此地,可他的灵力刚刚牵动,其小腹内却突然传来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刺痛。
“啊,我,我的丹田。”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紧接着,一缕银色烟雾竟从他的体内溢散而出,而后又在其身周来回飘荡,两息过后,他便如烂泥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二楼的雅间内,那些达官贵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就连韦凝儿听到这凄厉的叫声,也不由侧目而视。
“咱们先了了眼前之事吧。”韦小九望着韦凝儿,柔声说道:“此人已废,是杀是留?”。
“这些都是那狗皇帝的爪牙,我南境数十万军民尸堆如山,此仇不共戴天!”说到这里,韦凝儿的心神也稍稍平稳了下来,她将目光投向地上的短须男子,冷声说道:“杀了他,还有这些当官的,还有那个狗皇帝,全都该死。”
听到她说出这话,一旁的雅间内顿时响起无数求饶的声音:“啊,韦娘子,您可不能滥杀无辜啊。”
“韦娘子,当初陛下和李相执意南征,在下可是拼死劝谏过的,还望韦娘子能够网开一面啊。”
“仙师饶命啊,我等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凡夫俗子,还望仙师能高抬贵手,就当是广修功德了。”
“哼,方才看戏听曲的时候,各位可是清雅得很啊,眼下怎的这般不堪了?”韦凝儿怒目相视,随后便听“当”的一声脆响,其手中的琴弦应声而断,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她的身形便已扑向了那名吴正宣。
“啊,你……”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吴正宣已捂着喉咙倒了下去,滚热的血柱透过其指缝,从咽喉处喷涌而出,登时将在场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就连他带来的那名随从,也软趴趴的瘫在了地上。
“呵呵,一群胆小如鼠的酒囊饭袋,却能安居庙堂,而我南境的大好男儿,却要落得这般下场,可怜我的六郎,一身雄才伟略还未能施展,便含恨殉了国。”说到这里,她原本温婉的脸孔已变得一片潮红,看向韦小九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怨气。
而韦小九也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将眼帘低垂了下来,同时也悄悄运起了轮回之道的神通,登时,韦凝儿身上的种种经历便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识海,这六郎是南境田氏一族的天之骄子,也是凝儿的夫君,同时更是南境大军新一代的军神,然而,却死在了数月前的一场大战之中,当时韦凝儿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惨死,却无能为力。
韦凝儿本也是军中参将,却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在一众侯府死士的拼死相护下杀出了重围,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在回城途中,变成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