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莫点头“嗯”了声，带程安然来到前面一家土房前，程安然此时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废，魏莫本来就是带她过来看望长辈的，她还以为真是带她闲逛呢。

土房木门落了锁，人没在家，程安然却被门板上蓝色春联吸引了注意力，一般春联都是红纸黑字，这个春联却是黑字蓝纸，程安然看向魏莫，“这家有老人去世了？”

魏莫点头，“大奶奶两年前去世了。”

还真是。

程安然目光再次看向春联，总觉得这里面好像饱含了对亲人的思念之情，她下意识念道：“迎新年思亲人不见容颜，盼九月菊花开再度重阳。”

魏莫抿着唇角解释，“这是大爷爷写的，大奶奶名字叫九菊。”

程安然看着力透纸背的字迹，好似一笔一墨都在缅怀爱人，程安然惋惜道：“老一辈从不言爱，却把爱都刻在骨子里了，你大爷爷一定很爱你大奶奶，可惜你大奶奶丢下你大爷爷先走了，你大爷爷内心一定很孤独。”

魏莫深邃的目光落在程安然娇俏的小脸上，牵着她的手向村外走去，“大爷爷应该在大奶奶坟前，他平时没事就会到那里坐坐。”

田间小路有点陡峭，有的地方还有小泥坑，魏莫像是抱小孩一样，遇到小泥坑双手就卡在程安然腋窝下面，直接把她抱过去，程安然倒是也很配合。

还没到坟地前，远远就能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佝偻着身子，在一个坟包前拔草，他的动作温柔缓慢，像是怕弄疼埋在里面的人一样。

两人很快来到爷爷跟前，已经年近八旬的老人骨瘦嶙峋，头发漆白，精气神却很不错，他衣衫上虽然都是补丁，却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比较讲究的人。

看到魏莫和程安然来了，大爷爷满是沟渠的脸上布满慈笑，“魏莫，你啥时候回来的？”

魏莫周身气息温和下来，语气里满是敬重，“大爷爷，我们中午到的，她就是安然。”

程安然笑眯眯地冲着大爷爷鞠了鞠躬，“大爷爷好。”

大爷爷慈眉善目地点点头，“好好好。”

说着，他又转身冲着坟堆说道：“九菊，魏莫带着媳妇过来看你了，这小子如今也成家了，你我都能安心了。”

程安然看向被大爷爷用心打扫过的坟堆，就听大爷爷说道：“你大奶奶是个细致的人，最不喜欢乱糟糟的，我没事儿就来这里拔拔草，陪她聊聊天，你大奶奶生前喜欢聊家常。”

程安然轻眨着大眼睛，“大奶奶生前一定很幸福，这大概就是书中写的相濡以沫。”

大爷爷能写出那样的春联，想必也是个文化人。

大爷爷听到程安然的评价，不免再次笑了笑，看着坟堆叹息道：“你大奶奶命苦，这一辈子没享过福，日子刚好一点，她就走了。”

话锋一转，他道：“走，回家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