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周而复始,无从属,缺一不可。
则,男为阳,女为阴,不可缺一,因此,先生所谓的三从,何以为例?”
轰——
这一系话语砸下来,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管舜文的心头,令得他脚步都是踉跄了一瞬,瞳孔颤栗地看着陆安然,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是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相信先生心里自有是非分辨的能力,本官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陆安然颔首,而后轻扶柳氏的手臂便往酒楼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管舜文心里一时间复杂不已,更是不知作何感想,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轻叹一声上了马车。
学子跟上,坐在了马车里,看着管舜文那不太好的脸色,连忙给倒了一杯茶:“老师,为什么你要那么说呢?
我观这历城,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繁荣之象堪比京城,就连地里种的粮食也比其他城池的好太多。
尤其是那什么水稻,据说亩产上千斤,若真如百姓所说的这般,那这历城,恐怕会成为中原第一富饶之地,到时候的话……”学子轻叹一声,“可惜了,学生看不到丰收的那一刻。”
“可惜……”低声喃喃着这话,而后看向这个学生,在看到他沉思的神色后,管舜文怔了怔,忽地苦笑着摇了摇头:“颜单(shan),有的事情,你莫要去插手。”
颜单一怔,“可是老师,若是历城能保下来,中原何愁不能使天下百姓丰衣足食,路无骸骨?
而且你看见历城的士兵了吗?他们那精气神,可是其他城池能比得上的?
不说别的,就说那陆郡守,灭鞑子,筑人头京观,更是令蒙族不敢南下来犯,哪一个郡守和将军有她这个气魄,师父……”
“够了!!!”
管舜文一声暴呵打断了他,冷眼看着,胡子微颤,显然气得不轻。
就连马车外的扶南也吓了一跳。
“你懂什么?”管舜文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火,缓缓教导自己这不成器的学生:“你今年才十六岁,年纪尚浅,涉世未深,还不知人性险诈,官场复杂。
日后,待你步入官场,便知道这世间有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若到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你的初心,诶……”
顿了顿,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被重兵把守的酒楼渐渐远去,也掩去了他眼底一言难尽的复杂。
……
酒楼里,大堂中,此刻鸦雀无声。
哗~
水声涌动,杯盏之中的茶叶开始滚动了起来,随着注水,茶水交融,茶香弥漫在空气里。
青鬟端着,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陆安然及柳氏。
前者轻抿一口,只觉茶汤汤质油润,随着茶汤吞咽后香气游走于体内,香气随着回甘从喉咙深处细细反哺,香气久而不散。
“倒是好茶。”柳氏淡笑着,而后轻轻放下,看向了掌柜。
李掌柜连忙躬身行礼,“承蒙夫人抬爱,这茶乃是南疆绿尖,若是夫人喜欢,草民这就给你差人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