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宋韵时愣了一秒,随后熟门熟路开了房间的灯。
光源亮起,宋至诚看了眼蜷缩在角落的宋至光,又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宋韵,还有满地的狼藉,联想到刚才听见的那些声音,他不由得皱眉,三两步走上前去,把宋至光从地上拽起来,狠狠一拳揍了下去。
“三弟死了,你在这里买醉,”宋至诚恨铁不成钢的道:“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侄女!你是不是疯了!”
宋至光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低下头。
并不说话。
宋至诚见他这样,更是发狠地揍他。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挨不住时喉间会发出几声闷哼,他沉默着任由宋至诚打。
宋韵站在门边同样低着头,听着拳打脚踢的声音也无动于衷,她不会对心疼这个男人,认为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都无法对这个间接造成三叔死亡,还买通人给张尔成开黑枪的人产生怜悯。
宋至诚打得累了,拽住宋至光的衣领往楼下走。
宋韵默默跟上。
客厅中,宋至诚把他拽到香案前,那里有宋韵的爸爸和爷爷的照片。
“给我跪下!”宋至诚对他吼道。
宋至光乖乖跪下。
从小他就听话懂事,虽然话少,但安排给他做的事从来不马虎,比起那个爱贪玩的四弟,以及脾气很臭很硬的三弟,宋至诚向来最放心他。
可现在。
宋至诚指着他咒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简直是个衣冠禽兽!你对得起爸,对得起大哥吗?!”
可宋至光还是不肯不说话,他只是低垂着头,弯曲的脊背线条,似乎都透露着低沉颓丧的气息。
见他这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宋至诚气得又踹了他一脚,“你哑巴了?说话!”
宋至光被踹得往前扑了扑,下意识用双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扑腾倒地,他就这么撑在地板上,半匍匐着也不跪直,弯曲的脊背和低垂的头,散发着浓重的颓废。
他咬着牙关,始终保持着沉默。
宋至诚怒道:“给爸和大哥认错!”
宋至光终于说话了:“我没错。”
“不知悔改,家法伺候!”
宋至诚为人古板而传统,他给家里制定了规矩和一套家法,犯重大错误时,他都会亲自教训。
那是一条很长的狰狞的鞭子,以盐水浸泡过,极其有韧性,抽在人身上流了血,盐水会进入伤口,非常痛。
宋韵听见要上家法,本想规劝,但一想到三叔的死,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宋至诚亲自去取了家法,扬起鞭子就朝宋至光身上抽。
随着鞭子每一次的划破空中,带出凌厉的破风声,宋至光身上便多出一条条血痕。
宋至诚抽了他三鞭停下,问:“知错了吗!”
宋至光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背部血痕狰狞,却倔强地说:“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
宋至诚被气得脸色发青,“你读的书都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