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什么叫断了？

他明明一直都是四肢健全的，怎么会突然断了腿？

女孩子扶着树枝站了起来，淡淡道：“你好好听刘爷爷的话，等会儿跟我一起出工。”

所有来到这里的新人，都是如此，没有例外。

天生残缺的还好，若是四肢健全，就会被弄成残废。

相比起来，只是被打断腿的莫子丞，已经算幸运的了。

虽然这种幸运，听起来是如此的可笑。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都是小孩子，根本反抗不了。

也有人想过逃跑，最后却落得个更加凄惨的下场。

能活下来，他们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

但是这些，女孩子不会跟莫子丞讲。

对她来说，她早就麻木了，只要好好出工，她就不会挨饿。

而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开心的事了。

刘爷爷既然将莫子丞交给她，她只能照做。

否则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孩子们，爷爷回来了。”

木门被人砰一声推开，女孩子口中的刘爷爷裹挟着风雪推门而入。

屋外大雪纷飞，却不及莫子丞心中的冷意半分。

“阿玲，大家今天乖不乖呀？”

刘爷爷摘下斗笠，宠溺地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明明是满目慈爱的样子，却让阿玲打了个寒颤。

阿玲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家都很乖，等会儿我就带新来的出工。”

“嗯。”刘爷爷放在她肩头的手捏了捏，瘦削的脸上尽是贪婪之色。

他将目光扫向角落里的莫子丞，对阿玲说道：“阿木长得好看，又断了腿，最能激发那些贵妇人的同情心和母爱，你好好带着他，不要让我失望。”

阿玲点点头，乖巧地应是。

刘爷爷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捏了捏她的脸蛋：“这里你的年纪最大，你是大姐姐，要做好榜样，知道吗？”

话锋一转，声音染上一丝狠厉：“若是有人逃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嗯？”

阿玲紧张地攥住衣角，声如蚊讷：“阿玲知道的，爷爷放心。”

“这些烧饼，是爷爷赏你们的，拿去分了吧。”

阿玲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来，人数太多，烧饼根本不够分，只能撕成一个个小块，每人勉强只能吃到一口。

可只是这一口，孩子们脸上竟是如同吃了山珍海味般餍足。

谢遥关注着角落里的莫子丞，他一直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疼傻了，还是无动于衷。

此刻，谢遥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那个带着火灵鸟刻意接近他们的面具人，应该就是莫子丞，而非于子澄。

有这样凄惨的童年，他还能不黑化的话，可当得一句圣贤。

这时，阿玲走到了莫子丞的身边。

“我们走吧，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莫子丞现在已经理清了自己目前的情况。

刚才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还有四肢畸形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天生如此，还是如同自己一般，是被人后天造出来的。

阿玲推来一个木板制成的简易板车，上面正好可以坐一个人，她贴心地放了个垫子。

莫子丞坐上去，拿手当脚，跟着她往门外走。

阿玲的树枝拐杖小心地探着路，两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达了目的地。

阿玲轻车熟路地走到乞讨的地方，面前摆了个破碗，弄乱了自己的发丝后，抓着莫子丞的手，一起跪了下来。

“好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就出来乞讨了？你家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