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的双眼因震惊而显得茫然，他无法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他答应过谢菲会好好照顾师父的，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失言了。

“我师父……在哪儿？”

温漠嗓音干哑：“我带你去见她。”

无华殿外，夜凉如水，黑夜如阴影重重覆盖，树叶凋零的枝丫上，有不知名的鸟儿啾鸣。

显得更加悲廖压抑。

谢遥在温漠的搀扶下，缓缓踏入这被黑夜包裹的寝殿。

这里那么黑，师父一定很害怕吧。

小时候每到雷雨夜，她便会偷偷跑到谢菲的卧房，搂着小谢菲一起睡，还嘴硬地说自己是怕谢菲害怕，其实是她自己怕黑，怕打雷。

她总是嘴硬心软，每次自己犯了错，都说要狠狠责罚他，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她永远有一颗少女心，最喜欢穿粉嫩的衣服。

她说她也是第一次当人家师父，希望谢遥多担待。

她虽然总是对徒弟们很严苛，可是一旦徒弟们被外人欺负了去，她又是最护短的那一个。

那么好的师父，怎么就死了呢……

谢遥眼眶湿润，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不想让师父看到自己痛哭的样子，这样师父一定会走得不安心的。

内殿中央的水晶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谢遥却觉得是那么遥远。

散发着莹润光晕的水晶棺内，谢臻像是睡着了一般，谢遥看着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心一瞬间抽紧。

他的师父，最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怎么能忍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谢遥颤抖地伸出手，替谢臻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

“让他们再多放些蜡烛，我师父最怕黑了。”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温漠道。

殿外守夜的侍卫百无聊赖，偷偷打着哈欠，却突然听到里头传来男人悲怆的哭泣，动静太大，惊飞了枝头的鸟雀，扑簌簌飞往天际。

谢遥哭得快要脱力，温昭上前想说些什么，可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如此苍白。

如果换做是自己，怕是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死别。

或许现在，让他痛哭一场，释放出来，才是最好的。

“温宗主，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遥哭过后，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温漠道：“沈宗主说，他们循着那只鬼尸王的踪迹一路追踪，最后找到了鬼尸王的洞穴，只是没想到，里面的鬼尸王不止一只，他们被鬼尸群袭击了。”

“谢宗主不小心中了鬼尸王的偷袭，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