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式建筑的尖顶高耸入云霄，荆棘与蔷薇环绕在殿堂外墙，花叶上滑落晶莹的露珠，昨夜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残留泥土的气息，走在廊道里，廊道的支撑体爬满暗绿色的藤蔓。

白发反着光，洁白如入天使赐予人类的圣光，皋曳作为“光明”天使，浑身上下没有不被圣光包裹的地方，时演仰视这位堕天使，却因为对方太过耀眼只能看自己的脚尖。

“我的孩子，请等一下站在我的身边，不要走动，不要说话。”皋曳说完，推开殿堂的大门领着时演走进去。

殿内布置与天使族的神殿相似，路西法翘着二两腿坐在高位上，头顶的光束落下，他脸上的阴影遮住他的表情。

“路西法大人。”皋曳向他鞠了一躬，路西法这才有了动作，点头让他说话。

皋曳的手搭在时演的肩膀上，感觉上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与路西法交代捡到他的经过，最后询问能否收留他。

“他犯的错，皆由你承受罪罚。”路西法轻描淡写说道，手上画了一个黑红交错的圈，圆圈轻飘飘朝时演飞来，刻在时演手背上时化为六芒星。

同时，皋曳的眼睛出现一轮圆圈，这时时演才看出他的眼睛所在。

笑眼注视着时演，皋曳对路西法保证会教好这位孩子。

“你有名字吗？”路西法问。

时演看了眼皋曳，见对方也在询问，便道：“我叫时演。”

路西法点头，认可这个名字，动了动手指叫他们离开。

与时演回到自己的殿堂，皋曳安置好时演的住所，哄着他入睡，时演却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孩般，问他为什么带自己回家。

皋曳握住时演的双手，他的存在照亮整间漆黑的房屋，他倾身给时演盖好被子，柔声道：“你和我一样，堕落在尘土里，美丽与光明不复存在。”

时演捏住被子一角，盯着这一片明亮中唯一的一轮黑暗，刺痛的双眼忍不住滑落一滴眼泪，皋曳为他擦去眼泪，轻轻在他眼角留下一吻。

“晚安，我的孩子。”

光明离去，黑暗席卷而来。

窗外的月光慢慢照进这间房屋，时演看清穹顶上那面壁画，周身雪白的天使手握圣剑击退黑暗中爬行的邪恶，下一张，那位天使被众人围绕在中心，人类用泥土沾染他纯白的羽毛，天使的神情悲悯哀婉。

最后一张，天使掉落云端，他拥抱天上的太阳，眼角滑落眼水。

他为人类献出自我，人类却永远不知满足，一边渴求天使的拯救，一边与欲望沉沦陷入黑暗的沼泽。

所以皋曳的背叛是想人类被彻底清洗，用他的光明洗刷世界上藏匿的所有黑暗。

“他的想法也没错，就是太偏激了。”时演喃喃道。

睡了半天，时演也没有彻底睡去，其实他挺好奇，自己明明已经死亡了，却又在堕天使族复活，模样还倒回七八岁的时候，不过这个时间回溯究竟是平行时空还是原本的时空，要回人族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