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路西法说就让时演在这里休息。

间回瞥了眼路西法，周身萦绕的不满都快笼罩整座城堡了。

对方是路西法，时演也不好拒绝，张嘴应下了，等路西法叫人准备的间隙，凑到间回身边用肩膀蹭了蹭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软声说了句：“别闹。”

间回的耳朵尖尖动了动，抬头看周围的建筑错开和时演的对视。

“这不是回来了嘛，乖，回去，听我的。”

间回皮笑肉不笑地同昔拉回去，时演留下来去路西法准备的房间休息，刚进门就见到路西法。

房间与路西法的房间类似，没有他的昏暗罢了，大体都是一样，去路西法身旁，承重柱的绘画与他的不同，这里画的只有一人。

米迦勒。

“这些都是我一笔一笔画上去的，旁人画不出他的样貌。”路西法抚摸柱子上的彩绘，米迦勒鲜红的头发飘逸细腻，如真的一般，似乎随风舞动。

“可他将你斩落，你恨他吗？”时演好胆量，就此与路西法说当时的天使之战。

路西法展开他一对黑翼：“摸摸？”

追不上他跳跃的脑回路，时演遵从他的话语，抚摸他的羽翼。

似有细粉在上面，触感润滑，每一根羽毛被精心打理过一般，黑得精致，能反光出好看的色彩来。

“为何叫我抚摸？”时演边摸边问道。

那人笑了，俊美的脸庞上浮现笑容，答：“他扯掉我四翼，又给我一个吻，我当然恨他，更想问他对我的心意。”

“敌人何来爱一说？”

“敌人，容我清除世间一切，我与他便再无敌人一说。”

好疯，时演想。

路西法看向窗外的星夜，反而问时演一个问题，他说：“你害怕我吗？”

他这样问不就是等我时演一个不害怕嘛。

时演故作苦思的模样，回道：“你是我干爹，我当然不会害怕你，但你是路西法，我想我应该害怕你。”

“若你不是路西法，我不会害怕你。”

一句话将路西法拉回那个夜晚，他问米迦勒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他的示爱，米迦勒回他：“若你不是路西法，我不会拒绝你。”

那双眼睛也是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隐忍且真诚。

神为他创造米迦勒，按理来说米迦勒也算是他的小辈，他却无法抗拒对米迦勒的喜爱，他的热情，阳光，忠诚，以及小脾气无一不吸引他。

“你不必害怕我，在你这里我不是路西法。”

许是想起沉重的事，路西法叫时演好好休息后转身离去，时演点头道晚安。

站在落地窗前，时演想刚才路西法被问到米迦勒后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虽说时演并不是不近人情，但关键节点他做不到体谅敌方。

路西法必须退下堕天使的领导位。

米迦勒对他极其重要，那就要在这方面着重下手。

当然，路西法感将自己的弱点轻松暴露给时演，那么，用米迦勒攻破防线也不是轻易的事，起码这时候还为时尚早。

隔天回了帛曳宫殿，时演第一时间去见帛曳，借由归还光明之眼再次请求去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