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一声,城门便洞开了。
李世民马鞭竖起,冲着士兵们下令。
“小心进城,不许发出任何响动。所有人须遵我军纪,依命行事,对百姓秋毫无犯,不敢有半点惊扰,但有违令者,定斩不赦。”
军令宣明,马鞭一挥,一马当先,轻轻的带着众人走进了城中。
马蹄哒哒的走在县城的路上,闹起的动静实在不小。
毕竟是八百多匹马。
很快,沿街的两排民房陆续的有人点起了灯火。
但只小心翼翼的向外瞅了一眼,赶紧又将自家的灯火熄灭,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李世民知道暗中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军队。
但自己并不打算惊扰百姓。
这些百姓对自己也没有威胁。
点首叫过来了两个本地士兵,问明白县衙牢房在哪。
便由他们两个带路,李世民带着兵直接将县衙围住。
八百人将这小小一座县衙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个汉子拿着兵器,杀气直冲云霄,但这县衙里还没有任何人有反应。
拐了两个角,便来到了那牢门前。
低矮的牢门用铁锁锁着,有兄弟拿着一把铁斧就过来要劈。
李世民一把夺过。
亲自上前照着那铁锁使劲一劈,只听见当啷一声,火花迸溅。
铁锁直接被劈成两截,斧头上也崩了个老大的缺口。
铁链顺着木栅栏哗啦啦垂尾掉地。
“怎么回事?什么动静?”
“又是哪个该死的半夜不睡觉?”
那牢里的狱卒骂骂咧咧的,都被惊醒了。
还以为是哪个囚犯半夜不睡觉,骂骂咧咧的起来,正要教训他们一番。
梁山的弟兄们已经从那木栅门鱼贯而入。
在那寥寥几个狱卒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腰刀便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节级在后面,吓得两腿打颤,强忍着恐惧喝问。
一句话说完,又是两柄刀,也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哪里敢反抗。
四五个狱卒都被压着,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刚刚还有些睡眼惺忪,没闹明白什么情况,现在都已经睡意全无。
李世民迈步走进了这阴森潮湿的牢狱。
凤眼打量了一番,便盯着那个节级。
“晁盖被关押在何处?”
连什么威胁的话也没有说,料他不敢反抗。
那人苦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晁天王正在里间,我等好生招待,并未让他受半点委屈。”
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来,要递出去。
李世民一摆手,弟兄们便推着他往里走。
只往里再走了十来步,愈发的阴森潮湿,气味也不太好闻。
晁盖从里面猛地扑了上来,两手紧紧抓着栅栏。
手镣脚镣,哗哗作响。
“兄弟,来救我了吗?”
他冲着李世民大喊着,虎目含泪,一脸感动。
晁盖何曾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在东溪村,带着庄客们奋勇抵抗了一段,但毕竟不敌别人人多势众,又是官差。
自己又被打个措手不及,团团围住,一发涌了上来,将自己摁倒在地,反抗不得。
在那里被抓住,被押送到这监牢,又听那西溪村的里正一路上絮絮叨叨,得意洋洋的讲述了一番。
按照罪责,自己虽然罪不至死,但也知道此次是在劫难逃。
这鸟人要谋财害命,又要出气,必然要爱害自己。
入了这郓城县监牢无处可逃,本来已经心中绝望,却没想到李世民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在这监牢之中。
真是绝处逢生,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自是不必多提。
李世民冲着晁盖爽朗一笑。
“保正勿忧,我梁山弟兄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必保你无忧。”
那狱卒已经将牢门打开,又伸着手去帮晁盖将手上的镣铐打开。
晁盖已经忍不住,拖着脚上的脚链往外走了出来。
迎上了李世民,四手交接,一脸的复杂心情,满心的感激。
最终只能化为一长叹。
“都是我做事不小心,也是被小人所害,才让众兄弟们冒着风险来到了这龙潭虎穴。”
梁山的是山贼,县城的县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在晁盖心中算得上是龙潭虎穴。
李世民笑着拍了拍晁盖的肩膀,“保正且放宽心,这算什么龙潭虎穴?小小一个郓城县,我弟兄们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将整个县衙团团围住。”
“且将你救了,再去那县衙坐堂,让弟兄们充当三班衙役,咱们坐在上面审一审那害民的县官。”
晁盖听了,也是心中快意。
那狱卒已经趴在地上替晁盖解开了脚镣,晁盖活动活动自己的腿脚。
心中又是痛快又是愤恨。
若他真是因为勾结梁山而被抓,那自然是江,这事只能怪到自己行事不密,又怪不该与梁山交往太密上面。
只能自认倒霉,他本人为人豪爽,但多少也会对梁山有些怨气,只是能凭着胸怀把这股怨气排遣到不怪到梁山头上罢了。
可他被抓来的路上,那西溪村的里正一脸得意洋洋的在自己耳边嘲讽,将全盘计划如同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他自然也知道,是这里正与那张文远捕风捉影,又有县令想要谋财害命,这才顺水推舟,三方合力将自己给害了。
如今这怨气自然都在这三人头上,而怪不到梁山的头上。梁山能冒着危险亲自杀到县衙牢里来救自己,只会让晁盖感动。
“兄弟,走,去县衙。”
李世民拉着晁盖的手就往外走。
那一直没敢吭声的牢狱里的众多犯人,此刻也都叫嚷了起来。
“好汉,救我等一救。”
“好汉,我们也是冤枉的,救救我们啊。”
“好汉救命,我们愿意入伙。”
对于他们,李世民并未理会,毕竟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冤枉假冤枉。
当年自己曾经放了一伙罪犯,想搞一搞什么佳话,结果被骂的狗血淋头。
后来自己也知道那样不对。
这些犯人,李世民自然不会随便的放掉。
“府主,要将这些爪牙都杀了吗?”
吕方恶狠狠的。
吓得那些狱卒们都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晁盖见状,转过头来开口。
“兄弟,这些人也都是听命行事,而且对我礼遇有加,听那牢里的犯人说,平时也不十分残害犯人,就饶他们一命吧。”
李世民笑着说道。
“既然不算坏人,便饶他们一命。”
狱卒们千恩万谢的磕头自然不必多说。
随后,众人又大摇大摆回了县衙。
真如入无人之境。
那么大的一个城墙都翻了过来,小小一个县衙自然不必多说。
有弟兄直接跳墙过去,将大门打开,迎着李世民他们直接从正门进入。
但凡有那几个仆人,还未从睡梦中睁开眼,钢刀便已经架到了脖子上,只留下一个惊慌的表情,哪里敢发出半点动静?
弟兄们四处寻来火把,又在院子当中点起了几个炭盆,焰腾腾的放着光亮。
将整个县衙照得亮腾腾的,如同白昼一般。
那正厅后墙之上挂着的明静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也被照的闪亮。
李世民直接走到了那县太爷的官位上,在这正当中坐下。
晁盖与吴用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孙安怀抱着两支镔铁剑,立于李世民身后。
吕方、郭盛拿着方天画戟带着几个弟兄在两旁站着,好似三班衙役。
韩世忠则直接带人冲向了后宅。
只听见在这寂静的夜里,后宅一阵喧闹,几声惨叫。
不知惊醒了何处的公鸡,也积极的打起鸣来。
一鸡叫,一城的鸡都跟着叫,雄鸡嘹亮的打鸣,试图将那红日从这夜幕中叫出,为世间带来光亮。
韩世忠直插后宅,在一个被架着钢刀的仆人指示下,找到了县令所住的房间。
一脚踹碎了木门,另一脚已经踏了进去。
便看着那县令背对着自己的婆娘,刚刚睁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韩世忠。
哆嗦着伸出来自己白胖的胳膊,也不顾寒冷,指着韩世忠哆哆嗦嗦的。
“你,你是什么人?敢来此造次。”
“来人,快来人啊。”
县令往左右喊着,但哪里有人动弹?
那县令的婆娘也被惊醒了,从被窝里半爬起来。
锦被滑落,露出了半边赤裸的胸膛。
只见这屋中这般的场景,也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韩世忠哪里和他们啰唣,直接冲上去,一刀柄砸在那女人的头上,把她打晕过去。
伸只手拽住那县令的长发,直接将他那肥胖的身躯从被窝里拽出,砸在了地上。
大冬天里,县令的屋子里其实也不怎么冷,火盆烧着,烤得暖烘烘的。
县令赤条条的摔在地上,惊恐的忍不住下面一松,黄澄澄的液体便流了一地。看着韩世忠晦气。
韩世忠踹了他几脚,对这些当官的,韩世忠可是恨坏了,尤其是这样给人家罗织罪名,刻意谋害的。
这县令被韩世忠打的在地上直打滚,滚了一身黄澄澄的尿。
恶心的韩世忠也再下不去手。
气的从床上把那床被扯下,罩在了这个猪头县令身上,又猛踹几脚。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
“啊,别打了……我有钱,我给你们钱,别打了……”
“狗官,哪个要你的臭钱!”
韩世忠怒目圆瞪,又冲着他猛踹了一脚,这一脚险些把这县令踹过气去。
他何曾这样痛快的打过一个官,而且还是一个文官,只感觉是酣畅淋漓。
只是不敢再打,虽说是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但毕竟自己力大,怕把他打死了不好交代,又命令手下赶紧押着这个县令前往公堂受审。
那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的妇人,韩世忠着看了两眼,也没管她。
想了想,走到床边,将那铺盖往上一掀,将那昏迷的妇人略微遮了遮。
虽然正是青春的汉子却连摸也不摸她一下。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该做这样的事,但又有多少人能抵住心中的诱惑?何况这县令的母夜叉长得还颇为艳丽。
不过韩世忠是跟着李世民的,李世民经常向他们强调军纪的重要性,李世民对于经济的重视,让韩世忠也不得不把军纪严明刻在心中。
那县令被驱赶着从温暖的房间走出,屋外的冷冽寒风让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也顾不得身上的尿骚味,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
企图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破局。
他能做到县令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能把全部的信心都放在这些入室的贼寇善良上。
只是从后宅走到前面大堂,寥寥几步路的距离,转眼间便走完了。
这县令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眼前这些军士看起来是训练有素的,行动起来,一言不发。县令猜想着虽不知那伙梁山贼寇如何,但这样的实力必然是少有的厉害山贼。
整个郓城县也就这么一伙大山贼了。
被压到大堂,却没有从那后面直接进去。反而转了一圈,从大堂的正门走过去。
几个火盆,无数的火把照得亮堂堂的。
县令裹着被子,狼狈的抬头一瞧,明镜高悬四个字正在火光下闪着光。
再低头往那官位上一看,中间坐着一人,威武不凡。
龙眉凤目,飘飘有出尘之姿,冉冉有惊人之貌。
手边坐着那人,分明是晁盖。
这县令便什么都明白了,那晁盖与梁山能挂上一些瓜葛,县令是能想到的。
这些地方乡绅大地主经常与那什么江湖绿林人往来,与那梁山能扯上瓜葛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不实打实的犯罪,官府一般也不会去抓。
自己本来是捕风捉影,想借个由头搜刮一些钱财,立个功劳。
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抓到了正主。
县令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该感叹自己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
谁能知道,这伙梁山贼寇居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
大晚上的大摇大摆杀进了郓城县,旁若无人的进了县衙,坐在自己的官位上,把自己这个县令当做阶下囚。
县令心中愁苦自然难说,才踏入大堂之内。
晁盖的两眼便要喷火。
李世民坐在大堂之上,也不废话,伸手一拍惊堂木。
啪!
那县令吓得一哆嗦,瞬间跪倒在地。
晁盖看着眼前这个害他的县令,他只随便滥用职权,便将自己害进了牢狱,失了清白之身。
如今被抓在这里,趴在地上,赤条条的身上盖着被子,真如同一个肥王八一般,这般的狼狈。
被这样的家伙给害了,自然又羞又气,看他这样狼狈,又是心中痛快。
复杂的心情让晁盖百爪挠心,恨不得用后槽牙磨碎了这个县令。
李世民本来不打算那么快的拿郓城县怎么样,这样一座小城,自己很容易的便能将他打下来。
但是打下来他没有任何的意义,占了这座城池,对这大宋朝廷来说,意义也不一般。
必然要派大军来夺回这座城池。
这么一座小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李世民守也是守不住的。
李世民原本打算在这梁山积蓄力量,待到来年再开始攻城略地。
练个几万兵马,占个几座城池,互为犄角,便也有能力与大宋朝廷的大军对抗。
并且不至于陷入死地,被拖入泥潭,还有余力一边打一边壮大自己。
不过,如今因为晁盖这事,计划不如变化,打进了这郓城县,与这官府算是真正的撕破了脸。
不过,来都来了,李世民也不打算空手而归,正好借此事做些文章。
审一审这个县令,折辱他一番,给晁盖出气,仅仅只是晁盖看着的感觉而已。其实根本不是李世民的目的。
这县令跪在地上,看着那大堂之上的人一言不发,自己也不敢说话。
又觉得有些寒冷,裹了裹身上的厚被,乖乖地低着头跪伏在地上。
余光悄悄打量着两侧。
心中愈发的后悔,不该招惹梁山。
这梁山的实力实在太强了,单看这两边充当衙役的领头的,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白袍,手持方天画戟,就卖相不俗了。
就在这沉默之中,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一队队士兵从外面进来,押送着一个个的县衙小吏。
李世民早派人带着领路的仆人,将县衙这几房的吏员全都抓了回来。
就连那西溪村的里正,是因为没来得及回村,在这县中住了一夜,也被抓了。
一群小吏们也都恐惧的跪在县太爷身边,宋江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