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捧着丧门剑,领着五十个军健在清风寨外下了马。
“让刘高来见我。”
黄信略有些得意。
如今他代表的是知府的命令,能像今天这样对文官呼来喝去的时候可不多。
放哨的小兵往里面报信,不多时,寨里便呼呼啦啦出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自然是清风寨文武知寨,一个刘高,一个花荣。
三人见了面,互相见见礼,将黄信往里请。
一边走一边问道。
“不知黄都监来此有何贵干?”
花荣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黄信,他只感觉进退两难,非常难办。
他也听过易安居士的名声,是良善人。
而这次的事情,又是因为和梁山扯上了关系。
花荣身为军官,尽忠职守,自然该对山贼赶尽杀绝。
但他又是一个热血汉子,自然也对梁山做的事迹感到热血沸腾,心中敬佩。
许多钦慕之意不得不藏于心中。
而如今易安居士一家被抓,多少也有自己的疏忽在里面。
几方面的原因纠葛在一起,让花荣不知所措。
他既想救人,又不知该如何救,希望这易安居士能够逃脱升天,又不知道谁能帮这个忙。
若黄信不来,只留在刘高的手中,那是必死无疑。
花荣可是对这个刘高厌恶极了。
但黄信如今来了,却也不知道以后如何。
即便将易安居士带离,不被这刘高所害,也不知道知府能不能网开一面。
比之自己手下的清风寨,那青州府城自然是一个更加坚固的牢笼。
“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押解赵明成夫妇。”
“什么?这么快就要押走?”
刘高吃了一惊。这不像慕容知府做事的效率啊。
“知府大人打算如何处理赵明诚夫妇?”
黄信有些不耐烦的翻了翻眼皮。
“知府大人的命令,你只管乖乖听话。他又没说如何处理,我们谁敢去问他?”
刘高看着黄信的样子,多少咂摸出一些不对味儿了。
黄信的态度怎么这么糟糕,自己往常也没得罪过他呀。
低着头不说话,众人一起往屋内走。
刘高也不蠢,大约也猜出来了。
必然是自己这事做的让知府不高兴,知府当众骂了他。
甚至也有一些秋后算账的意思显露出来,所以黄信如今对自己这么不客气。
毕竟混官场的没由来的,谁愿意这样的态度去得罪人?
这是见了知府的态度,估摸着自己没有将来了。
刘高想着,心里也暗恨。
我为慕容知府做事也是兢兢业业,背负骂名,不曾有一日懈怠。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如今谋求我的前程,又不要拿你当踏脚石,并没有对不起,你为何这般的对我?
你自己胸无大志,仗着你那在皇宫里的妹妹偏安一隅,还不允许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谋求进步吗?
刘高恨恨的想着,只想等着以后飞黄腾达了,再给慕容知府一点难看。
只是黄信来这里却不好办了。
这要把赵明诚夫妇带走了,是杀是放,都是知府的事情了,自己捞不着半分好处。
若是放了他们,人脉那么广,总要找自己的麻烦,而知府看样子也想收拾自己了。
纵然是他们不收拾自己,自己又没有什么十分的才能,离了这个机会在想将来升官恐怕是不可能了……
“知府大人押他们干什么?有什么吩咐,我在清风寨就给做了。他们与那梁山贼寇暗中勾连,再从清风寨押运出去,难免路上会有风险,那梁山贼寇闹得可是够大的呢,郓城县县令都给杀了。”
听刘高这样说,黄信没有品出他的味来。
只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翘着鼻子。
“什么梁山贼寇,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两个,我抓一双,我看是什么人能从我手下丧门剑中过一遭。”
“你休要说废话,快快把人带来,我押了就走,不在你们这里耽搁。”
刘高心中暗恨这个愚蠢匹夫,根本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知道在这里胡乱放屁。
这么的愚蠢,从他嘴里连一点有用的情报都得不到。
心中愤恨之下,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花荣。
这个家伙也是可恨。
平时天天和自己作对,偏偏长得还颇为英俊。
一群武夫,全是愚蠢匹夫!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共事,自己少说得少活十年。
升迁必须得马上的升迁!
“刘知寨,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呀。”
若是往常看刘高这样为难,花荣一定高兴。
可如今他也是没有半点兴致。
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刘高得意了。
刘高见黄信催的紧,也没有办法。
只好打了个哈哈,“黄都监稍坐,我去去就来。”
黄信这才放他去了,以为刘高是乖乖的押送罪囚去了。
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能混迹官场,他自然也不全然是个蠢蛋,平时纵然是有些不讨喜的同僚,也得做做场面功夫。
今日这样的机会真是不可多得。
黄信便拉着一旁还有些好感的花荣闲聊。
那刘高离了此间,背着手忍不住的踱步起来,感到十分的为难。
“如今慕容狗贼催逼的紧,黄信也在这里不给个交代,实在打发不掉。”
“可好不容易找到这样可以像蔡太师献媚的机会,我又怎肯放弃?”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升官的机会就这样在我手缝里白白的溜走吗?纵然是溜走了这机会,慕容知府恐怕也容不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