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一个个气得火冒三丈。
他们也都听下人禀告过,消息早就从高太尉府中露了出来。
市井之间,知道的人众多。
那高太尉自然也是知道此事,却不与众人商议,也不考虑如何派兵对敌,却跑去陪皇帝避暑。
一群人又火急火燎的往那延福宫去。
正是酷暑时节,没走几步便已经满头大汗。
这延福宫乃是一处独立的宫区,在宫城之外,是皇帝游乐之所。
本来规模并不大。
可蔡太师他们几人一起取媚于皇帝。
从崇宁元年便开始不停地扩建。你争奇,我斗巧,追求巧丽,不计工财。
这宴春阁便在这延福宫右侧。
这里有一个小圆池,架着石头做了亭子,叫做飞华亭,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
有好水在此,自然颇为凉爽,幽胜无比,皇帝便在此乘凉。
众大臣匆匆赶到,向上禀告,惹得皇帝不快。
本就是酷暑时节,在此处乘凉略得一些幽静,这么多人又来搅扰,自然烦躁。
“何事如此紧要,让朕连一时之快活都不可得?”
“梁山草寇势大,呼延灼等将兵败,如今已经全军覆没,那梁山草寇趁机扯起反旗,在山东处处攻城略地,已经连下十一州!”
此言一出,惹得宋徽宗勃然大怒。
“什么?怎会如此?那呼延灼是干什么吃的?真是丢他祖宗的脸!”
“山东各地的地方官也都是酒囊饭袋吗?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这样把朝廷的疆土拱手让出吗?”
宋徽宗气得大骂一通。
他早就想开骂了。
这段时间以来,童贯和蔡京一直有着争执,本就惹得宋徽宗心中不快。
这又听了山东被连连攻下十一州,蔡京的门生陈文昭,童贯的坐馆程万里这一下也都栽在梁山的手中了。
宋徽宗正好得了由头,大骂一通,指桑骂槐。
甚至在心中还略有些快意。
只是骂完了,脸上却不好看。
他不在乎这些草民草寇造反。
只是自己派兵去征剿,居然兵败了,这大大丢了自己的脸面。
若还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宣扬着那梁山贼首乃是唐太宗李世民转世。
这故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自己这个真龙天子被唐太宗转世打的大败?说出去实在难听,更伤脸面。
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徽宗非常的不开心。
“你们真是没用。一些地方草寇都处理不掉,还要来搅扰到我的头上。”
“这件事你们自己去办好,和蔡太师好好的商议商议。赶紧把这山东的骚乱给我平了。”
“计相天天向着朕哭诉着没钱,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赋税上面,你们也都给我省省心,不要老来搅扰我,让我连一会的好觉都睡不了。”
宋徽宗发了一通牢骚,便将人打发了。
这些朝廷大员们,自然人人心中皆有不满。
一番慌乱,出了一身的汗,被这大太阳照着都感觉有些头晕。
说什么自己的事情多,朝廷没钱。
最多的事情不就是炼丹服药,诗词歌舞,观景避暑。
朝廷没钱。多少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上,却还要都给你拿了去修建什么宫殿,造什么山山水水。
你还要把精力放到赋税上来,也不知道又想出来什么盘剥的好手段。
可心里发牢骚归心里发牢骚,事却不能不做。
一个个齐聚到太师府上,共同商量军情重事。
高太尉不在此处,三衙太尉只有一个步司太尉在这里。
东厅枢密使童贯和另外两衙太尉已经去了西北。短时日内并不能回还。
蔡太师如今也正是忧虑的时候。
那梁山贼寇占据了东平府、齐州,又把凌州拿了。
对于北京大名府来说是大大的威胁。
那大名府的知府梁中书正是蔡太师的女婿。
大名府城池坚固,梁中书倒也不怕梁山的人前来攻打。
只是眼睁睁瞧着蔡太师生日将近,自己准备了十万贯的生辰纲,一直不知该如何运送到东京去给自己岳父祝寿。
去年送过去的寿礼,在路上不知道被哪一路的毛贼给劫了。
四处查访,到如今也没个结果。
今年只求着一个万无一失之策,可如今,山东闹得烽火连天,梁山兵马处处,道路截断。
这生辰纲是不好送嘞。
梁中书早命人快马加鞭,前来禀告蔡太师。
可比那山东梁山扯旗造反的战报还要快几分到达东京城呢。
“如今有什么计策?用什么良将可退贼兵,以保山东?”
蔡太师问话,众官员互相看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那布斯太尉背后站出来一个人,乃是衙门防御使保义,丑郡马宣赞。
“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友人,正是当年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人称大刀关胜,见做蒲东巡检,屈在下僚。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以礼币请他,拜为上将,可以扫荡梁山,保国安民就在此人。”
蔡京闻言大喜,就派宣赞为使者,给了他文书鞍马,让他连夜星火前往蒲东,礼请关胜,前来东京城再做计议。
可众人又商议,前番开国名将之子孙呼延灼都未能奈何梁山,单凭关胜一人,恐怕也势单力薄。
蔡太师眼看自己寿辰将至,自然也想求个舒心。
想了一想,又命人下发文书。
命令高唐州东昌府一同听从大名府的命令。
三座州府合力,相助关胜合兵一处,共击梁山。
只盼望早早扫平山东烽火,打开道路,不要耽误自己女婿给自己祝寿才好。
宣赞领了文书,上马进发,带了三五个从人离去。
众官也都退却,按照蔡太师的命令联络三座州府,准备一些杂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