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去,便见一个人慌乱的从外面一头栽了进来。
入了大帐,俯身跪倒。
风尘仆仆,一脸的惶恐。
“三位将军,快快回兵东昌府,咱们府城被攻打了!!”
“什么?”
三人都是心中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梁山两万兵马从那齐州方向而来,将咱们东昌府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快手命我们快快前来报信,我们一共来了十拨人,如今却只剩下了我一个,我来之时,城中都快支撑不住了。”
三个人听的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他们的家小还都在那东昌府中。
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但却并不都骂那梁山。
“从齐州来的必然是韩世忠带兵前去攻打!”
张清沉声道。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压力倍增。
“我听闻,那韩世忠不是去将凌州攻下了吗?”
“必然是从凌州转回齐州,借道而行。”
“将军,这可怎么办?”
韩世忠的名声在如今大宋的军官之中可是非常响亮的。
他与刘延庆闹的那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能够在西夏境内杀了西夏的晋王,足以证明此人的悍勇。
而也正是此人在梁山突然兴兵之时,在这山东,连克数州。
要与这样的人物对敌,谁又能心中不惊?
“只打算初见了他,便用飞石打他下马。若是让他逃了,恐怕得不到第二次的机会。”
张清便在心里这样想着。
单论武艺,张青连杨志都打不过,又怎么敢与韩世忠对比?
再说排兵布阵,韩世忠已经在山东连克数州,足以见他带兵本事,张清其实也在心中叹服的。
“该死的高廉!朝廷里都是这样的狗官。”
龚旺握着拳头,气得大骂。
是因为那高唐便卡在凌州和齐州之间。
而凌州还在高唐州的北边,东昌府却在高唐州的南边。
梁山的人要动兵,自然是瞒不过高唐州的。
而高唐州只要看准时机,偷袭其后路,便可使梁山处于首尾不能相顾之阶段。
最起码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带大兵围攻东昌府。
可是这高廉显然又按兵不动了。
而现在,危机的不仅仅是东昌府。
他们这支军队,后路也被梁山堵上了。
若不赶紧回兵,把东昌府救下,等梁山将东昌府拿下,他们就被瓮中捉鳖了。
这自然让龚旺大为愤怒。
张清却知道这高廉哪里是按兵不动,恐怕是发现了梁山的动静,连信号都没给东昌府传一个。
东昌府太守,平日里为官清廉,也算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好官。
若是能早早的给个信号,情况自然不会这么的危急。
而那太守自然也会早早的给张清传信。
“不能再等了,立刻收拾东西回去。”
张清下了军令,军营中立刻开始拔寨。
收拾了车辆、粮食。便一起往东昌府赶去。
那杨志在城头之上,看到张清军营之中动静。
心中自然得意。
张清领大军出征,攻打东阿城,他那东昌府中自然空虚。
杨志便立刻传信,请远在凌州的韩世忠攻打东昌府。
韩世忠见了杨志传来的书信,也觉得此计甚妙,便借到齐州,绕过高唐,直击东昌府。
杨志见了张清军营之中动静自然明白,必然是张清要开始回东昌府了。
立刻又取了自己的披挂穿戴整齐。
命令大军安守东阿,不得命令,不得随意出战。
自领了三千精兵,瞅准了张清兵马的动情,远远地缀在它们身后,而不让他们发现。
张清只快速的往西去,又没有心思与杨志交战,知道他在暗中观察,却也并不理他。
只等回了东昌府,解了东昌府之围,危机自解。
张清带兵急匆匆的,走了几个时辰,便路过一座山。
乃是吾山地界。
只从这山道上急匆匆的而过。
突然听见山道两旁连连炮响。
无数梁山士兵招动着红旗,从这山间茂密的丛林之中摇动。
喊杀声不绝于耳,冲破云宵。
“不好,有埋伏!”
张清坐在马上大惊失色。
本想带着马军往那山坡上冲杀一阵,闯开一条道路。
但只见漫山遍野,杀声震天,红旗摇动,箭如雨下。
还有许多的灰瓶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打来。
直打的官兵们都抬不起头。
阵型瞬间便被打散,一个个抱头鼠窜。
“撤,先撤。”
张清带着人就往回撤,只想先赶紧找出一条道路,休整下来,再绕过这处山坡。
“狗官,哪里走!”
便听见山坡上一声大喝。
一人之声音,居然盖过了梁山这么多的喊杀声与山下嘈乱的痛叫声。
十分清晰的传入了众将耳中。
张清坐在马上狼狈逃窜。
几个灰瓶石头也将他砸得鼻青脸肿。
以往总是用石头打人的张清,如今也吃够了石头的苦楚。
勉强的护住头部,用余光朝山坡上望去。
只见一个大汉凛凛威风。
全身穿着铁甲,包裹的仍旧密不透风,脸上也带着一副狰狞的铁面具。
两眼发着寒光,手里拿着两把雪亮亮的戒刀,一身铁甲,外面居然还挂着一圈佛珠。
只瞧那个颜色,那个质地,分明都是人骨打造。
好一个大汉,分明好似太岁神下凡!
带着一彪人马便从山上冲了下来,冲着张清杀来。
张清哪里敢迎敌?
只带着早已惊恐万分的士兵逃窜。
“狗官,不要走!”
武松大喊着。
他在阳谷县接到了杨志的书信,便领兵迂回。迂回的张清军队背后,在这撤兵的必经之地埋伏了好几天了。
如今果然等来了张清,突然杀了出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武松带人开始往下冲。
梁山士兵便不在边缘扔灰瓶、石子,而开始挪动箭雨方向,朝着官兵中间放箭压制。
武松带人冲到山脚下。
无数的官兵仍然在抱头鼠窜。
好些人摸不清方向,一头撞了上来。
便被武松拿着两把戒刀一排排的砍去。
眨眼间,鲜血便将武松胸前那一串佛珠全都浸成了红色。
一排排人头滚滚落地,杀的武松狂性大发。
也杀的张清、龚旺、丁得孙三人心惊胆寒。
张清不敢久留,拼命的向外逃窜,眼瞧着就要跑出山坡,来到了那平原大道上。
便又听着战鼓阵阵杀声传来。
一阵烟尘扬起,正是杨志带着手下的兵马冲锋而来。
前后夹击,官兵再无斗志。
本就抱头鼠窜,这一下便开始丢盔卸甲,或往那山坡上逃窜,或直接往路边一躺。
举着手蹲在路旁,不敢反抗。
张清控制着坐下,马匹在这中间转了三圈,焦急不安。
眼瞧着武松已经冲到了身后,龚旺和丁得孙咬着牙上前迎击。
却被武松手起刀落,两刀砍死两匹马。
两个人瞬间摔倒在地,一群梁山士兵上来,将他们两个摁住。
刀架在脖子上,把他们两个全都绑缚了。
武松大步跨过两匹死马,来到了张清身后。
张清刚想举枪迎起,却见杨志也已经冲到了身旁。
武松一刀砍在张清马屁股上。
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四只蹄子腾跃起来,张清几乎跌了个肺腑翻腾,一支钢枪又从斜侧方刺来。
我命休矣!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张清的心头。
却见那杨志长枪刺出,竖劲变横劲,一枪拍在张清的胸口。
一股大力打的张清胸口生疼,护心镜都打的凹陷。
也直接从马上跌落下来,又把他摔得眼冒金星。
不等他在做什么反应,一群套索勾挠飞来。
也把张清控制住。
正是杨志起了爱才之心,这才留了张清一条性命。
翻身下马,摘下了兜鍪。
嘴角上糜烂红肿一块,仍然触目惊心。
杨志却毫不在意的冲着张清一笑。
“张将军实在好本事,若不是你们人多,又中了我这围魏救赵、釜底抽薪之计。恐怕还不知道要交战多久才能分个胜负呢,我这半天脸至今还在生疼呢。”
……
先补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