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琢磨了一阵,看向夏无念,“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的退路谋划得虽好,却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李暮霭言道:“杜之远必须死!如此,他才能将罪过都推给他,而且他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才会闭门不出,去过他府上的官员里也没有杜之远,他有意要和杜之远断了往来。”
“所以他早就准备杀人灭口?可杜之远为他办事办得甚好,可见不是个蠢人,应该有先见。”夏无念皱了眉头,“杜之远明知自己沦为了棋子,且有性命之忧,应该恨宋知府才是,落到咱们手里也该主动招认,为何要自尽替宋知府遮掩?”
“若不是有天大的恩情,便是有把柄在宋知府手里。”李暮霭边想边说,“他连自尽都不怕,还怕什么把柄,所以他多半是想保全活着的人。”
“他的家人?”夏无念道,“咱们之前不是打听过?他的家人三个月前就搬走了,我还找过,没找到,如今想来极有可能被宋知府捏在了手里。”
李暮霭起身道:“不睡了,我得去问问他把人关在了什么地方,说不定咱们从那家人身上还能刨出点秘密。”
夏无念问:“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带队回去你辛苦,你去睡觉就是。”
次日拂晓。
王尚书和傅将军坐在厅堂里,看他们连夜审出来的供词。
李暮霭坐在厅堂旁边,捧着茶盏没喝,只凝着眼望着地上。
夏无念安排好车马,进来瞧她,她昨晚一宿没睡,听说不止去了牢里,还出了趟门。
方才他起床的时候才见她回去梳洗,换了身衣裳,然后便坐在了这儿,已经坐了半个时辰。
两位大人都在看供词,也不见她与两位大人商讨案子。
夏无念走近问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问出什么了?”
李暮霭没有回答,另问:“都备好了吗?”
“嗯,给你备了马车,路上你好歇息,咱们快些,月末就能到临川。”
夏无念看向堂上,“二位大人,那些人犯也跟着我们走?”
王尚书点头,“宋知府已经招认,所有的事都是他指使杜之远所为,如今民怨沸腾,应当即刻将他押回胤安定罪,让百姓安心。”
傅将军言道:“我派些人马随行押送,顺便保护穆姑娘。”
夏无念拿过供词看了看,有宋知府的,也有其他官员的,汇在一起来看,宋知府的罪行可真是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天已大亮。
府衙外,人犯都被押了出来,关进了囚车。
李暮霭也辞别王尚书与傅将军,登上了马车。
夏无念好奇李暮霭昨晚都知道了什么,便暂且没骑马,就坐在车前。他回过头,正想问她,却见她撩着车帘看着外面。
护送李暮霭的队伍排了一列,押送人犯的队伍排了一列,关着宋知府的囚车刚好在她的马车旁。
李暮霭正看着囚车里的宋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