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璀璨,灯河下只有他们二人驻足停留,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
李暮霭鼻子发酸,她已经猜到他是故意的了,心下仍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只叹还好,还好!
夏侯沉试着朝她摊开双臂,她果真穿过人流扑了上来,如他所愿进了他怀里。
李暮霭把头埋在他肩上,和他一样没有言语,倏尔缓过神来,握起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肩,直磨后槽牙,“兵法学得够好的,欲擒故纵是吧?”
她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才知道么?”
李暮霭抬起头,见夏侯沉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实在可恶,她剜了他好几眼。
他上次说人家慕清榕的戏演得不行,今日这些人陪他演的戏也不怎么样!
都是她太心急,才会着了他们的道。
李暮霭仍抡着拳头连连砸着他,噙着泪气恼:“夏侯沉你个大骗子!”
夏侯沉安然受着,手轻环在她腰间,“上次你一声不吭就走,朕说朕担心,你还好一通抱怨……”
李暮霭怒盯着他,打断他的话,“你是皇帝,你不见了能一样吗?”
“你埋怨起朕来才认朕是皇帝,你讲不讲道理?”夏侯沉笑着,云淡风轻地问。
李暮霭气不打一处来,想离他远些,可她越推夏侯沉就越是不撒手。
“你放开我!”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他按进了怀里抱紧了。
夏侯沉轻扶着她的后脑,让她贴在他身前,言道:“赌一次好不好?”
“赌什么?”李暮霭气鼓鼓地说。
“赌朕不是你主子说的那种皇帝。”
天上还炸着烟火,李暮霭抬起脑袋,皱着眉头望着他,“我主子说得不对么,君王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男人,你今日能给我放烟火,来日就能给张妃杨妃放……”
夏侯沉轻锁眉宇,费解:“哪儿来的张妃杨妃,你替朕封的么?”又言,“你信你主子的鬼话做什么,她一个新婚就守寡的人,连自己的夫婿都未必懂,她凭什么如此断言?”
李暮霭抿抿唇,“可是我们君上每个月都在放烟火,给不同的嫔妃庆生辰。”
“你说过的,朕跟邺帝不一样。”
李暮霭望着夏侯沉,嘟囔道:“赌输了怎么办?”
夏侯沉不假思索,“去父留子,临朝摄政,朕觉得可行。”
李暮霭愣了一下,垂下眼眸就笑了出来,又握拳打了他后背两下,力道比之前轻了不少,打完就顺势抱住了他。
街上人来人往,仅他们俩站着没动,还当街搂抱,顿时引来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李暮霭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夏侯沉,拉着他往前走,“快走快走。”
夏侯沉反牵住她的手,让她慢下脚步回到他身边,与她在灯下漫步,问她道:“你这算不算答应了?”